曲琪哭笑不得，“看吧，让你不正经。”
  周三，曲琪被钱进召进办公室，她进去时，钱进刚结束一通电话，面色沉重。
  曲琪小心唤他：“钱总？”
  钱进放下手机，使劲儿按了按太阳穴，“我们跟日洁公司的合作出了问题，我打算亲自去处理，你订两张明天上午，去港城的高铁票。”
  曲琪：“订两张，我也去吗？”
  钱进：“对，你也一起过去。”
  曲琪：“好的，还有别的需要我处理的吗？”
  钱进：“策划部给日洁做的营销方案，你到时候一起带过去，其他的没有了。
  曲琪：“ok，那我现在先去订票。”
  周四，曲琪陪钱进坐了两个多小时高铁，上午十点半抵达港城，顺利在柏丽酒店办理入住。
  中午安排了饭局，饭局就安排在柏丽酒店的中餐厅，曲琪在房间补了个妆，一如既往穿的职业套裙，然后敲了隔壁钱进的房门，和他一起下楼。
  在餐厅的包厢里坐下，穿中式旗袍的服务员送上餐牌，钱进将餐牌转给曲琪，“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曲琪接过餐牌，疑惑地往门口看一眼，“不用等客户？”
  钱进摸到桌上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叼嘴里，“没有客户，就我和你。”
  曲琪疑惑，“不是要见日洁的高管吗？”
  “啪~”打火机冒出火尖，将香烟点燃，钱进抽一口吐出烟圈，“约了明天。”
  曲琪不甚理解：那我们提前一天过来，是……
  钱进拿下嘴边的烟，将烟灰抖进手边的烟灰缸里，看着她笑道：“这边风景不错的，下午带你去几个地方玩，算是我给你的升职奖励。”手指点点菜单，“饿了吧，点菜。”
  “嗯。”曲琪暂时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放一边，翻开菜单。
  钱进在一旁抽着烟，烟雾缭绕似乎在他眼前隔着一层纱，他微微眯起眼，不加掩饰的眼神，从她镜片后轻颤的睫毛开始，到粉嫩诱人的小嘴，修长白皙的脖子……视线往下，眼中的情绪变得愈发灼热，喉头不禁动了动。
  她的腰，是他见过那么多的女人里，最细的，也柔，感觉一手掐上去，能给她掐断了似的，这样的女人太刺激男人的欲望了。她若能坐在他身上扭着腰骑他，死他都愿意。
  “钱总，喝酒吗？”曲琪抬头，撞上他赤.裸的视线，一愣。
  钱进别开脸，清咳一声，香烟塞嘴里，“喝一点吧。”嗓音有些哑。
  曲琪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但看破不说破，再跟服务员加了一瓶酒，合上菜单。
  服务生出去前，钱进喊住他，“再来两个红烧鲍鱼，海参蛋羹。”
  服务生殷勤应下，退出去带上门，钱进将烟头戳灭，笑道：“海参吃了对女人好，美容养颜。”
  两个人吃不了多少，曲琪已经点了炖汤，两个肉菜和一个时蔬。他说这话的意思，显然是特意为她点的。
  “曲琪呀，你看我对你好吧？”钱进往椅背上靠，姿态闲散随意，眼睛盯着曲琪看。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曲琪谨慎道：“谢谢钱总一直以来的关照。”
  钱进笑眯眯道：“可我觉得还不够好。”
  “我想要给你更多更好的。不管是收入，还是职位。”
  “钱总。”
  钱进后背离开椅子，身体往她那边倾，“升你做总助只是第一步。做我的女人，老板娘的位置就是你的。”。
  情急激动之下，他握住曲琪放在桌上的手，曲琪条件反射地将手抽离。
  “所以，钱总说的更多更好，就是潜规则我？”
  钱进握了个空，讪笑两声，“什么潜规则，你不要把我理解得那么龌蹉不堪行不行，我是真的喜欢你。”
  曲琪摇头，“钱总，同样的话，你对多少女人讲过？”
  钱进表情认真道：“是，我曾经喜欢那种寻花问柳的生活，所以你可能对我不太信任，但是正因为经历过那么多女人，我发现其实也就那样，现在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好好恋爱，结婚生子。”
  曲琪：“我恐怕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一个多次婚内出轨，背叛老婆，导致婚姻破碎的男人，现在在这里谈真心，怎么听都讽刺。
  包厢门推开，服务生送酒进来。
  餐桌上二人沉默，彼此僵持着，服务生帮忙醒酒、倒酒。
  钱进已经知道，跟曲琪谈感情没用，因为她不信他的感情，也罢，那就谈现实。
  待服务员离开，钱进端起酒杯喝了两口，换个角度劝她：“你就没为自己以后打算过吗？看你上班多累啊。”
  曲琪暗暗腹诽，还不是替你打工累的。
  钱进又继续道：“我舍不得我的女人这么累，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可以像那些富太太一样，逛街吃饭，没事去做个美容，学学插花就好了。”
  “想当金丝雀的女人不少，但很抱歉钱总，我不在这个行列里。”曲琪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钱进终是蹙起眉头，重重放下杯子，“别不识好歹啊曲琪。”
  曲琪嗤笑，“什么鲍鱼海参，我恐怕是吃不习惯，钱总慢慢享用。”她起身要走，态度比他还强硬。
  钱进咬牙切齿看着她离开，“我能把你扶上总助的位置，也能将你拉下来。”他仰头喝光杯中酒，“也就一句话的事。”
  曲琪停在门后，搭上门把的手放下来，回头，“听起来，真是了不起。”
  钱进语气缓和一些，“曲琪，你听话一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何必这么犟。”
  “不屈从于你，你便恼怒成羞，钱总，你真应该拿张镜子照照，看看现在的自己嘴脸有多丑陋。”
  曲琪拧动把手，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钱进气极反怒，拍桌喊她，“曲琪你给我回来！”
  “回来！”
  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落在身后，声音由大变小又由小变大，曲琪走在通道里回头望一眼，竟发现钱进追了出来。
  曲琪加快脚步，快到电梯时被他一手逮住，她使劲一甩成功将他甩脱，他又要上手。
  知道了钱进的心思，他碰一下，曲琪就排斥地想尖叫，最后实在忍不住喊出“救命”来。
  “你别叫，诶诶诶……痛痛痛，要命啊……”
  钱进一个劲儿叫唤，抓她的手也松开了，曲琪转头一看，一道高大的背影矗立在她眼前，宽阔的肩膀，给人可靠的感觉，他的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气。
  曲琪得救了那般欢呼：“陆总！”
  陆桀垂眸回应她一眼，再看向钱进时，又变成凌厉的目光，“钱总来港城不做生意，倒做起流氓来了？”
  钱进从墙上站起来，揉着后脑勺，冲陆桀怒目睁眼，“我们不仅是上司下属的关系，还是情人关系，陆总，男女那点事，你也要管吗？”
  “情人关系？”陆桀望向身后的曲琪，曲琪摇头否认。
  “别闹。”钱进伸手企图将曲琪拽过去。
  第12章
  “别闹。”钱进伸手企图将曲琪拽过去。
  陆桀手臂一挡，将她护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盯着钱进看，轻嗤道:“钱总这么爱开玩笑，要不要让警察听听你的玩笑好不好笑？”
  此时，周围聚拢围观的人不少，闻言爆发出一阵哄笑，钱进面子上挂不住，脸色渐渐铁青。
  曲琪望着陆桀坚毅俊朗的侧脸，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为她出头，这样用有力的臂膀将她护在身后，心里某一处柔软得一塌糊涂。
  ——
  陆桀将曲琪带到酒店大厅的休息区，安排她坐在沙发上，随后又拿了杯水过来给她。
  “谢谢。”曲琪接过喝了一口。
  “之后怎么打算？”陆桀在她对面坐下，长腿交叠，“经过今天的事，你还要继续为他工作？”
  曲琪手里握着玻璃水杯，“不了，其实早就想辞职了。”
  陆桀点点头。
  “陆总。”一道清晰的女声传来。
  陆桀抬头看过去，曲琪也循声回头，林姿踩着高跟鞋，姿态优雅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男士。
  许是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林姿看到曲琪时有几分惊讶。
  曲琪微笑：“你好……”
  二人虽然碰过几次面，但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
  林姿伸手，“林姿，陆总的助理。”
  曲琪握上她的手，“曲琪。”
  林姿的手象征性地跟曲琪碰了一下，收走，转头提醒陆桀，“陆总，我们该出发了。”
  陆桀靠在沙发背上，并未有动身的迹象，“你和范经理先过去，我随后到。”
  “可是陆总……”林姿再开口，陆桀已经离开沙发，将曲琪手中的杯子拿开，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牵着她便走。
  身为总助的职业素养，让林姿时时刻刻保持嘴角上扬，曲琪此时回头再看她，发现她的脸色终于变了。
  曲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她只匆匆看了林姿一眼，便收回目光，转问陆桀：“我们去哪里？”
  陆桀道：“吃饭。”
  在中餐厅选了位置坐下，陆桀刚放下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曲琪主动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牌，点菜。
  她不了解陆桀口味，翻着页面拿不定主意，陆桀一眼看出她的为难，用手捂住听筒，侧身，附在她耳边小声告诉她，“点你喜欢的就好。”
  曲琪抬眸，对上他的眼眸，嫣然一笑，应道：“好。”
  点完菜，曲琪起身去洗手间，回来陆桀仍在讲电话，不过适才的中文变成了英文，态度强硬地说了声“there is no room for consultation”后，收了线放下手机。
  虽然无意要听，最后这句曲琪还是听了完全，中文翻译过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强势的陆总。
  见到了他的另一面，对他又多了几分了解，曲琪不禁嘴角往上扬。陆桀放下手机看她，“嗯？你笑什么？”刚从英文转中文，他的语调还留有几分讲英文时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