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过去还是未来？是谁派过来的？故意接近他和雷古勒斯又有什么目的？
  克劳奇没有告诉雷古勒斯，他决定自己调查清楚。
  克劳奇随便暗示了几个人去给她制造麻烦，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她的表现很一般，狠不下心，还需要多加培养。反正克劳奇不想回家，圣诞节找了个借口留在学校观察她。既然她打着追求自己的名号靠近，克劳奇干脆也打感情牌。
  学校里没剩多少纯血家族的学生，克劳奇也没什么顾虑。不管是一日三餐还是去图书馆学习写作业都陪着她。他送她项链，想找机会拿走时间转换器。
  经历了一段暧昧期后，克劳奇顺理成章地跟她在一起了。克劳奇谈过几段恋爱，都没出几个月就分手了。他不介意和谁谈恋爱，在他眼里都只是闲时的消遣。
  克劳奇想到一个能激怒他父亲的方法。他故意高调行事，又写了封信寄回家里。他倒想看看这位只在意家族荣誉的父亲会怎么评价他。
  不出意外，是由他母亲回的信，她半个字没提到父亲的反应。克劳奇明白这是因为老克劳奇没说好话。他失落又愤慨，似乎不管他做什么，父亲都没有反应。克劳奇干脆把她带回家，让他那位父亲生闷气。
  对她的怀疑每时每刻都在滋长。
  她知道克劳奇对饮食的喜恶，知道他习惯打半温莎结，知道他身体的敏感点，知道他欲言又止的背后藏着什么。有很多个瞬间克劳奇想揭穿她的面具，但每一次他都会看着她满腔的爱意失神。
  她爱的是谁呢？是某个时段上的他，还是某个和他相似的人？对她而言，他是怎样的存在呢？
  克劳奇早就习惯了逢场作戏，他高兴就会耐着性子哄，不高兴了就晾一边。玩得没劲了就找个方法和平分手。他承认她和他的前任不太一样，或许能玩的久一点。
  克劳奇很喜欢逗她，喜欢看她无能为力还要骂骂咧咧的样子。克劳奇也很喜欢亲她，亲得她没有力气窝在他怀里，娇滴滴说没亲完的先欠着，下次再亲。
  每次望着她纤细的脖颈，他都要努力克制住想扭断的冲动。还有白净修长的手，他总觉得应该砍下来好好珍藏。她要是敢一直待在他身边，她的归宿就是被泡进福尔马林里。
  克劳奇意识到“想留住她”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她已经不是简单的工具，不是利用拉拢后就能轻易丢掉的消耗品。
  他故意淋雨发烧试探她。克劳奇看见她心疼自己的样子却越来越迷惘。她是在意他的，但为什么他总觉得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膨胀的情绪像身前的湖水一样快要把他溺毙。小巴蒂的眼神无法从她身上离开，心也是。小巴蒂希望她是破碎的，这样他就可以拾起她，和自己拼凑在一起。
  15
  你走神想到前两天的事。
  你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上发现了你送小巴蒂的小狗，头身分离，死状惨烈。你隐约预料到了什么，那是一种无法具象化的直觉，关于你们急转直下且无可拯救的关系。你和他不约而同地筹谋着离别的方式，又假装看不到对方的知情，似乎天下太平。
  不知道是他先甩掉你，还是你先离他而去。
  一舞结束后，你和小巴蒂分开，没想到又在礼堂门口相遇。
  “什么时候走？”他淡然地问，仿佛只是在送别普通朋友那般。
  “你想让我走吗？”
  小巴蒂扭头看你，眼里没什么情绪：“你应该走的。”
  “我确实该走！”虽说你才是打乱时间点的人，但看他这幅不为所动的样子，你止不住地愤怒。
  “几个月前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现在我想再问一次。你喜欢我什么？”
  你喜欢的是小巴蒂这个人。无论是哪个年龄段的他，都会让你深陷其中。你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背叛。
  “那是不一样的。”他似乎看穿你心中所想，摇着头说，“你属于另一个时间段上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不要把对他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这不公平。”
  你震惊地后退，却被他牢牢抓住手腕。
  “我都知道，这不难猜测。”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在怀疑，看到你的反应才坐实。另一个我没告诉过你把情绪都摆在脸上是很危险的事情吗？还是说你对他足够信任，用不着掩饰了？”他笑，“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可你忘了，现在的我不是你的那个他。”
  “巴蒂……”
  “他不应该拥有多余的情感的，这很致命。可是怎么办，我好嫉妒他。”
  小巴蒂掐着你的脖子把你锁在怀里亲吻，唇舌间弥漫的铁锈味令人上瘾。你早就见识过他心狠手辣的模样，也习惯了濒临窒息的滋味。你甚至有心情猜想他到底用多久才能杀死你。你能感受到自己的脉搏在他掌心里跳动，如同你羸弱的生命被他扼住。
  他松开你的刹那，你大口呼吸，对着模糊的人影说：“其实我——”
  你低头，一把匕首插在你胸口，白裙洇染着鲜艳的红。小巴蒂的脸在你发糊的视线里失去了棱角，耳边是零碎的风声和喧嚣声。
  你轻飘飘地落入小巴蒂怀中，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16
  “找了你半天。”雷古勒斯松了口气，“你女朋友说她在礼堂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