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是哪来的小鸭子？！长得还挺别致的。”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巧从路过，他轻佻用手指勾起男生下巴，目光肆意在这张年轻的脸蛋上逡巡。
  季汎宸眼尾浸着一层湿红，身上又穿着那般露骨，完全就是隐约人犯罪。
  男人吞了吞口水，眸光逐步变得猩红晦暗起来，眼眸深处的渴求像是藤蔓般张牙舞爪地爬了出来。
  “你……别碰我。”季汎宸咬牙瞪他。
  可他先前含得药里边，本身就有催情助兴的作用。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不自觉地有些欲擒故纵的架势。
  男人笑得更加放纵了，忙扛着人进了酒店房间。
  ……
  —
  季汎宸此刻正在经历什么，已经没有关心。
  沈奕淋了冷水，饶是身上盖了两件厚外套，还是哆哆嗦嗦了一路。
  “唔，好冷。”
  回到房间，祈洛赶忙送他进浴室洗热水澡。
  直到温暖的水浇灌了全身，沈奕身上的凉意才淡了一点。
  水汽充盈在整个浴室，墙壁上的瓷砖也蒙上了一层雾气，遇冷又很快液化成小水珠，几滴水珠凝聚在一起，体积和重量放大，便一起从光滑的墙面上滑了下来。
  “对不起，不该和你吵架的。”祈洛身上的衣服都被热水给打湿，贴在身体上，他从背后将少年拥入怀中，“让你遭罪了。”
  沈奕闷闷地应了一声，他敛着眸，开口说：“明明是我先做得不好，不能怪你会生气。”
  “乖宝。”祈洛哑着声音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声，“我真的好爱你。”
  沈奕的心跳开始猛地狂跳，周身的血液好似都从脚指头往大脑上涌。
  有一瞬间，他是惊讶到失神的。
  他们恋爱了这么长时间，其实还是头一次听到祈洛这么正式，认真地说出这种话。
  脸上开始不受控制漫上绯红。
  沈奕睫毛微微颤抖着，也轻声开口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饶是他平时这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在同恋人说出这种认真直白的情话时，鲜少地会觉得很为难。
  祈洛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任由花洒里喷出的热水将自己的脸给打湿。
  “还记得吗，网恋的时候，你时常会说我的声音很好听，光听到就觉得开心。那时候一直用变声器，没用真声，这是其中一个理由。”
  沈奕很轻地‘嗯’了一声，“因为是你才说好听的，就算你用腾格尔大叔的粗狂声线，我都能笑着夸你声音性感。”
  祈洛被逗乐，贴着他的耳垂低笑：“就这么喜欢我？”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玩性大发，才想要去试试。”沈奕转过身，和他正着拥抱，“可是跟你慢慢相处起来之后，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为你沦陷，到后面的时候就不自在地认真起来。要是……我们有一天会分手，我肯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我当时在想，比起现实中的我，或许你会更喜欢网络上的我。”
  沈奕能从这些话听出他低落的情绪。
  不由地心情被感染，他将少年劲瘦的腰肢圈住，仰着脑袋，同他四目相对。
  “网络上的你抓不到摸不着，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沈奕的脑袋往他胸口拱。
  胸口贴近心脏，能听到从他胸腔里发出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每一声都会在沈奕心中产生同样的共鸣，令他心头一动。
  “所以比起网络上的你，我会更喜欢现实中的你。怀抱足够温暖，声音也好听，每次都能精准落在我的心尖上。你来了之后，我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明亮了起来。以前对未来毫无规划，只想按部就班地跟着父母给出的计划走，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有了为之向往的目标。而目标的尽头与你有关……”
  花洒里不断有水浇下，冲走了身上淤积许久的秘密。
  把话说开之后，聚拢在两位少年之间的爱意似乎更加茂盛浓郁。
  沈奕眨了眨眼睛，眸子里落满了星辰般，耀眼明亮。
  “咦，怎么还哭了？我说的有那么感人吗？！”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手指轻轻从祈洛眼角拭过，很快就染了一手滚烫。
  泪失禁的毛病有好多年了，其实他忍耐能力一直都很好，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忍着泪水不从眼眶中滑出来。
  唯独面对沈奕的时候，他会放弃伪装，偶尔展示一下自己的脆弱和软肋。
  祈洛一直盯着他，被泪水洗了一遍之后，眸子清亮无比，瞳仁里倒映的就只剩下一个人。
  “奕宝。”
  “嗯。”沈奕仰着脖子，笑意盎然，“不哭了，给你亲亲。”
  于是，他劈头盖脸就迎来了一个深吻。
  这次的亲吻，很认真，认真到沈奕觉得比任何一次深入交流要更加惹人沉醉。
  他心想，这辈子是不会忘记今天了。
  光影交错，浴室的水声也渐渐开始变了调。
  日落西斜，暮色四合，晚霞的火烧云烧得炙热，正如他们爱得如此热烈。
  沈奕窝在懒人沙发上，兴致不错地欣赏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忽地，他‘啊啾，啊啾’地打了几个喷嚏。
  他撇撇嘴，表情委屈极了，“男朋友，我生病了。”
  “感冒？好，我去给你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