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华说完转头看向李欣，
  “你吃啥？”
  李欣摇摇头，
  “我来瓶汽水就行。”
  “再多拿一瓶。”
  李文华看了眼乔明月补充道，财神爷可不能怠慢了。
  “好嘞！”
  大嫂去窗口报完饭后，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两瓶开盖送过去。
  乔明月看着递过来的北极熊橘子味汽水，透明玻璃瓶上印着白色的熊，憨厚又可爱。现在只需五毛一瓶的饮料，在后来可是要卖到七八块的。
  一口下肚，酸酸甜甜的橘子味蔓延在舌尖上，还别说真挺好喝。
  见她高兴，李文华赶紧说，
  “我有个朋友是北极熊汽水厂的，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他寄来几箱所有口味的。”
  “不用了，我也只是偶尔喝一瓶。”
  谈生意就是谈生意，她不想牵扯太多别的东西。
  “那好，你想买的话可以找我，出厂价直销，比市场上卖的便宜多了。”
  “那可就太谢谢了。”
  “客气啥。汤来了，先吃吧。”
  …
  一顿饭下来，人吃饱了，生意也谈好了。
  “二百六一件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你说的分成，我还得请示一下领导，你稍微等几天。”
  “没关系，我随时可以。”
  “那好，回头见。”
  “回头见。”
  李文华目送乔明月离开后，捂着包，骑上自行车蹬的飞快，着急忙慌的往厂里赶去。
  一进领导办公室就将签好的合同放到他桌上，
  “主任，成了。”
  “成了？”
  主任也很激动，听到肯定能回答后，他哈哈大笑几声说，
  “文华，干的不错，正好我也有件喜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衣服又卖爆了！”
  说起这件事主任笑得止不住，这个月奖金又要涨了。
  “文华啊，干的不错，在厂里这么多年，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做个小组长确实有些委屈你了，再努努力，加把劲，今年也该升了。”
  李文华一听，立马激动，当即保证，
  “主任，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好了，去吧。”
  “嗯。”
  现在的李文华干劲十足，但一想到乔明月要40%的提成，他又蔫了。回去得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跟领导说。
  第二天，同样的位置，李文华将一个信封交到她手上，乔明月摸了摸厚度，心里十分满意。
  “先前我给吴月的是二百三，所以补给你的也是这么多，但你放心以后都按照二百六的标准来。提成的事…怕上头没那么容易答应。”
  “我知道，这个不急，反正年前我也没有打算再出图，你们慢慢商量就行。”
  “好，有消息了立马来通知你。”
  “嗯。”
  乔明月知道40%的提成是不可能的。按照杀价的正常顺序，首先要开出一个非常离谱的高价，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慢慢减少。按照她的估计，最后至少能拿两成。
  乔明月心满意足的拿着钱准备去供销社采购一番，临近年关，供销社货品充足，还增加了许多从前没有的商品，只是个别需要用到稀有劵，比如奶粉。
  她迫切需要给狗蛋补补身体。
  “你有劵吗？”
  “有。”
  看着仅剩的两罐，她赶紧把劵掏出来，奶粉是紧俏货，遇到就是幸运。
  “120。”
  “给。”
  她从信封里数出十二张大团结递过去，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让售货员多看了她几眼。
  不远处跟郑建民一起来买东西的林美芝看到后，望着她手里的信封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钱是从哪来的她比谁都清楚，可谁让她不会画画呢。
  她松开郑建民的胳膊主动朝乔明月走去，上前打招呼，
  “明月，真是好巧啊，竟然在这儿遇到你。”
  乔明月：“……”
  县城里这个供销社最大，也离他们两家最近，在这遇到很奇怪吗？不是能怀了吗？干嘛还这么热情？
  “看来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找我有事吗？”
  她上下打量着林美芝，不得不说徐言那药真管用，这才几天就把人养的白里透红。
  “也没什么事，就是遇到来打个招呼而已。我最近吃了药身体好了，手里也有钱了。虽然比不上你那厚厚的一沓，但过日子也绰绰有余。”
  林美枝表面笑得亲切，可眼里的嫉妒却被乔明月看得一清二楚。
  哦！原来是酸她来了。
  “呵呵，没有啦，也就几百块钱而已，不多的。”
  乔明月将信封塞进口袋里。
  “呵呵，确实不多。如今家里没个几百块钱可还行。”
  林美枝攥紧口袋里的一张大团结，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
  “是啊，几百块钱算个啥，有了孩子，分分钟就花光了，就这一罐奶粉都要一百二呢。”
  看着乔明月满脸心疼的样子，她迅速调整表情，那模样跟手里握的几百万似的，
  “不贵，才一百二而已，我们家平时麦乳精一个月也得喝两罐呢。唉，可惜没有奶粉劵，不然全换成奶粉喝。”
  “哦，我这有劵，要不要让给你？”
  乔明月忽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白送？”
  “想什么呢，我可以跟你换。你男人不是在钢铁厂吗？你给我换张工业劵怎么样？”
  林美枝摸摸口袋里的大团结，家里所有的钱和票都在她婆婆那里，要不是最近“威胁”了何香兰，她哪里有钱跑这儿来消费。
  身后跟着的郑建民深深皱着眉头，几次张了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妹子，才一百二，还是红星牌的。你回去问问，谁不知道喝奶粉最补身体了。麦乳精喝再多营养也没它高。你又不差钱，干嘛不对自己好一点。”
  说着将手里的奶粉在她面前晃了晃。继续催促道，
  “赶紧买啊，就剩最后一罐了。”
  林美枝看看奶粉，捏着大团结骑虎难下。
  就在她想着怎么支开乔明月的时候，最后一罐奶粉卖出去了。
  “正好。还剩一罐，我买了。”
  一位大姐冲过来直接将钱和票塞进销售员手里，拿上奶粉又冲了出去，全程不到一分钟。
  看着空荡荡的柜台，林美枝松了口气，一脸遗憾的摊摊手，
  “唉，看来只能等下次。”
  看着她眉眼间那股傲劲，乔明月勾起唇角主动挽住她的手，
  “没事，我可以陪你去买两罐麦乳精。”
  林美枝：“……”
  “家里的还没喝完呢…”
  “没事，囤货嘛，我也买。”
  乔明月想给狗蛋补补身体，奈何奶粉劵只有一张，不过买麦乳精也不错。
  被强拉去的林美枝眼看着她又抱起一罐麦乳精来，而自己只能傻傻站在那。
  她生怕乔明月又催自己，赶忙朝后面的郑建民投去一个眼神，郑建民叹了口气上前说道，
  “嫂子，不好意思啊，我们得去买别的…”
  “我知道，你妈管的严，美枝啊，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婆婆，可以天天督促你工作，进步，努力奋斗。不像我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拿钱逛逛街，人都快废了。唉！”
  林美枝：“……”
  问：同时吃十个柠檬是什么滋味？
  答：她现在的心情，巨酸！
  “既然你们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狗蛋还在家等着吃饭呢，他听说我今天要炖肘子高兴的不行，早上就喝了一碗稀饭，这会儿肯定饿了。下次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