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在密室中是无法计算时间的流逝的，而默璃也是一切从简。
  灵果干粮吃完了，默璃就拿辟谷丹来应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默璃也慢慢的发觉了自己的变化。
  无情道，远远不是冷心冷清那么简单。
  如今，她整个人都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凶剑，带着凌厉的煞气。
  还好，她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来控制自己的心神。
  等默璃隐约觉得自己有了简单的自保之力后，出关了。
  “你……”张霄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此刻的默璃一身妖艳极致的红衣，但是这身红衣却没有带给人丝毫的温度，除却冰冷便是骇人的杀意。
  默璃微微颔首，勾勾嘴角，但是因为整体气质的变化，那抹微笑多了些许残忍。
  “既然你已经出关，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九大宗门的收徒大赛开始了，张宸也出现了。”
  似是有些不忍，张霄微微撇过头去。
  默璃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不是怎么平易近人，所以也不多说什么。
  在张霄的强烈要求下，默璃脱下了那身红衣。
  默璃选择红衣，只是觉得这样极致的颜色很是适合如今的她。
  不过，既然张霄如此反对，她换了就是，一件衣服还不值得她争吵。
  或许说，默璃如今对世间万物已经都是漠视。
  临行前，默璃拜别了原主的师父。
  “清枫，你这是何苦呢？”上清宫的掌门对清风还是真正有几分疼爱的。
  看着她如今这般冷漠无情的样子，自然会心里难受。
  “师父，弟子不想再动情。”
  “情爱的滋味，此生此世，弟子都不想再尝。”默璃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犹疑。
  “唉。”上清宫掌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扬予和陈谨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她以为清枫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所以扬予也算是上清宫给予陈谨的补偿了吧。
  “那你与陈谨的婚约？”
  “退了就是，我既已修了无情道，那么一切阻碍我修行的人，我必然会杀之证道。”
  默璃一字一顿，说的格外郑重。
  “清枫，杀心太重，易坠入魔道。”掌门发觉自己有口难言。
  “不，弟子清枫发誓，定然会一生一世以守护宗门为志，如违此誓言，人神共弃。”
  默璃伸出右手，划破手掌，滴出一滴血，就在同一时刻，头顶的天空传来一句，誓约已成。
  默璃知道，这方世界，天道运行有着完整的机制，所以誓约司这种东西自然也是存在的。
  正因为如此，这方世界，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极少发誓。
  一室静谧，默璃和上清宫的掌门四目相对。
  良久，掌门挥了挥手，对着默璃说道“自小把你当做我的接班人在培养，只是无情道太过冷漠狠辣，不适宜掌门之位。”
  “执法长老的位置，你可以接下。”
  默璃不置可否，拱了拱手，便退身离开。
  张霄安安静静的站在殿外的一棵青松下等候，看着面无表情的默璃，心里堵得慌。
  他能说他还是喜欢当初那个跟他斗嘴，斤斤计较的默璃吗？
  换下红衣，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好像千年不化的冰山，隐藏着人类不可知的危险。
  对于张霄的凝视，默璃自然是可以感受到的。
  她淡淡的瞟了一眼，不置一词，便率先离开。
  张霄沉默不言的跟在默璃身后，亦步亦趋，倒还真有了几分小跟班的模样。
  突然，不急不缓走着的默璃停了下来。
  一个容貌精致，衣着华贵，身上带满法器的小孩子出现在默璃面前。
  看这个样子，又是个家世不菲的公子哥。
  虽说资质一般，但是那一身的法器倒是令人侧目，很显然，这绝对是受宠的小少爷。
  “你就是那个抢我爸爸的又老又丑的女人吗？”孩子童声童气说着，鼻孔朝天，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样子。
  默璃眉头皱了皱，拂袖便要离开，她还不至于跟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动怒。
  还有，爸爸？那是什么鬼。
  默璃已经忘记了扬予当年身怀有孕的事情了。
  “你这个丑女人，今天小爷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默璃嗤笑着，教训她？就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
  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还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我是这上清宫的大师姐，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
  “但若你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我不客气。”
  默璃的握着剑柄的手，蠢蠢欲动。
  她能够感觉到面前这个孩子对她的恶意，甚至可以说是杀意。
  她精神力高，又身具功德，对于好恶感知还是十分敏锐的。
  面前这个孩子，手上已经沾了好几条人命了。
  对于这一点，默璃虽然不喜，但也不好说什么。
  修真界，每天要死去的人何止成百上千，有人要往上爬，有人自然也会魂归九泉，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清枫，小爷知道你的名字，你如果识相，乖乖的跪下给小爷磕几个头，说不定小爷我心情一好，就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否则，小爷我就把你削成人彘。”少年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却嘴里吐露着最恶毒的话。
  这一刻，默璃真想出手替这个孩子的父母教训一下他。
  这样的人，就算是活着，也不过就是个人渣了。
  “跪你？”
  “难道你不知道在上清宫有资格让我下跪的只有掌门和三位太上长老吗？”
  “不知尊卑，无法无天，还真是没有教养。”
  默璃不屑的话语点燃面前这个孩子心头的怒火，扯下腰间的匕首，就要插向默璃的心口。
  默璃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客气的踹了他一脚，让他狠狠的跪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既然你那么喜欢让别人下跪，那么你就好好尝尝这个滋味吧，我想你会喜欢的。”
  默璃朝着那熊孩子的屁股，踢了两脚，拍了拍手，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