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叫？”青狼说：“这女人这么凶，会不会发火？”
  白狼笑道：“发什么火？你没见她有多想当咱们的嫂子。”
  两个人正在议论，忽然听见龚薇薇叫喊，青狼忙推他：“快，那女人在叫你了，你敢不敢叫一声嫂子试试？”
  “叫就叫，你等着。”白狼进来问：“嫂子有什么事？”
  “你去帮我……”龚薇薇突然停住：“你叫我什么？”
  “嫂子啊。”
  秦少飞瞪他一眼：“乱叫什么。”
  白狼搔搔头：“对不起，大哥……”
  “白狼哥哥不用道歉，你没有叫错，”龚薇薇开心地笑起来：“终于有人叫我嫂子了，嘿嘿，飞飞，你的兄弟都认定我是你妻子了，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秦少飞哭笑不得。
  白狼见秦少飞不再责怪他，又壮着胆子叫龚薇薇：“嫂子叫我有什么事？”
  龚薇薇笑盈盈地说：“我想请白狼哥哥去帮我买些苹果回来，行不行？”
  白狼说：“行，我马上就去。”
  很快白狼回来了：“大哥，嫂子，我买了几样水果。”
  龚薇薇马上拿起几个递给他：“白狼哥哥，你和青狼哥哥也吃吧。”
  “不不，我们……”
  秦少飞说：“拿着。”
  白狼于是接着，说：“谢谢大哥，谢谢嫂子。”
  他拿出去递给青狼，青狼一边吃一边说：“这嫂子不错，我喜欢。”
  白狼挖了他一眼：“你喜欢有什么用？大哥的心还没有定下来。”
  “我们帮帮他，让他定下来。”
  “怎么帮？”
  “帮他把生米煮成熟饭。”
  白狼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出的什么馊主意，大哥知道了，不敲死你。”
  “我这不都是为了大哥好吗？”
  “唉，”白狼叹了一声：“别的我们都可以帮大哥，唯独这事帮不上，只能看他自己了。”
  “如果错过了就可惜了，”青狼还在叨咕：“这嫂子性格直爽像男人，打着灯笼火把都难找寻，我是真的喜欢她做我们的嫂子，希望大哥……”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白狼说：“快接电话。”
  “知道，我这不正往出拿么。”
  青狼拿出手机看了看，说：“是我父亲打的。”
  “快接吧，有老爸就是不一样。”白狼这话酸溜溜的。
  青狼知道白狼是孤儿，是秦少飞把他从街上捡回来的。
  白狼十多岁的时候在街上和一群混混打架，他一个人自然打不赢一群人，被打得头破血流都不服软求饶。
  秦少飞当时刚做天狼社副社长不久，从街上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很欣赏他不服输的倔强，下车赶跑了那群混混，把他带回了天狼社，还教他学功夫。
  白狼视秦少飞如父如兄，对他极为尊敬，但从不提他的家世，因此到现在为止，青狼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会成为孤儿的。
  也许只有秦少飞知道，不过青狼是不可能问他的。
  白狼转身上洗手间去了，青狼接了他父亲的电话：“爹地。”
  老狼说：“儿子，你还好吧？”
  “我很好，爹地好不好？”
  “我也还好，只是年纪大了，你距离这么远，想看你一眼都迟迟见不着，你能不能回来？”
  “爹地，我要和大哥在一起，还有白狼他们，我们这群兄弟在一起出生入死十多年，我舍不得他们。”
  “那你舍得你父母吗？我和你母亲年纪都大了，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一家三口能团圆。”
  “爹地，”青狼依然坚持：“我会经常回来看您们的。”
  “唉，”老狼叹了口气，问：“小纪夫在没有？”
  “大哥在。”
  “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谈点事。”
  “好的。”
  病房里，秦少飞拿起一个苹果削好皮递给龚薇薇，龚薇薇撒娇地说：“你给我喂。”
  秦少飞好脾气地划成小块喂进她嘴里，她笑得甜甜地吃了，又拿起一块喂到秦少飞的嘴边，说：“飞飞，来，张嘴。”
  秦少飞张嘴刚要接住，青狼跑了进来：“大哥，我父亲要跟你说话。”
  秦少飞转过头问：“你父亲？在哪里？”
  青狼举着手机说：“这里。”
  秦少飞把苹果递给龚薇薇：“来，你自己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龚薇薇说：“去吧，去吧。”
  秦少飞走到青狼面前拿过手机，走到病房门外才压低声音接电话：“叔叔，您好！”
  老狼说：“你好，你那里现在方便说话吗？”
  秦少飞看看四周，白狼和青狼站在不远处，其外没有别人。他说：“方便。”
  “嗯，你现在还好吧？”
  “我很好，社里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社里现在没事，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老狼说：“自从田野纯一郎死后，天狼社一直没有确定社长的人选，社里的事务是我们几个副社长在顶着，我们讨论了几次，初步定下的几个人在能力上都有所欠缺，大家一致希望你回来出任社长一职……”
  秦少飞立刻说：“对不起，叔叔，我既然退出了天狼社，就没有打算再回去，所以社长一职还请另选高明。”
  老狼沉吟片刻，说：“美惠子在这里，她想跟你说几句话。”
  秦少飞想起了他和美惠子的初恋，也想起了他和徐芊芊之间的恩恩怨怨，说：“好。”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出了徐芊芊的声音：“小纪夫……”
  秦少飞打断她：“对不起，我是秦少飞。”
  徐芊芊沉默了片刻，改口说：“好吧，秦……少飞，天狼社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回来好吗？”
  “对不起，”秦少飞回答：“我要跟我的家人在一起。”
  “你……是不是还恨我？”徐芊芊的声音有点伤心。
  “没有。”
  既然离开了天狼社，以前的恩怨情仇都可以放下了！
  两个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秦少飞听着徐芊芊在那头的呼吸声很急促，显得很激动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说：“你把电话给老狼，我跟他说点事。”
  “哦，”徐芊芊并没有把手机给老狼，而是追问：“小纪夫……不是，秦……秦少飞，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
  秦少飞觉得拒绝这个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十年之久的女人的请求有点残忍，他稍微迟疑了一下，说：“可以。”
  徐芊芊的声音高兴起来，说：“好，以后我们多联系。”
  手机里传来了老狼的声音：“小纪夫，如果你不回来接替社长职务，那你能不能推举一个人？”
  秦少飞说：“叔叔，我觉得你做社长就比较适合。”
  “我不行，老了，”老狼叹道：“天狼社需要年轻的血液，本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你不肯回来，我只能表示遗憾。”
  秦少飞歉意地说：“对不起。”
  老狼沉吟了好一会儿，说：“你看美惠子怎么样？”
  “叔叔的意思是？”
  “嗯，我的意思就是让她接替社长一职，”老狼说：“她做事果断，有头脑，清除田野纯一郎的时候下手也狠辣，如果她是男人，那做社长没有一点问题。”
  秦少飞说：“既然叔叔觉得她合适，就提她的名让大家讨论就是了，只要她有能力，与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关系不大吧？”
  “我是有心提她的名，但因为她是女孩子，只怕难以通过，你在天狼社有很高的威望，如果你能提她的名，我想大家就都不会有意见了。”
  “我……我可以提她的名，只是……”他怎么传达他的意思呢？
  老狼说：“如果你同意提美惠子做社长，那你可以派青狼回来传达你的意思。”
  秦少飞想了想，说：“行。”
  老狼说：“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叔叔请讲。”
  “我年事已高，做社里的工作有些力不从心，等美惠子上任后，我扶持她一段时间，就准备退下来了，”老狼叹了一声，说：“我现在年纪大了，有些眷恋天伦之乐……”
  秦少飞明白了：“叔叔，您是希望青狼回到您身边？”
  “是，”老狼说：“我退下来，美惠子也需要一批忠心之士帮她，我希望青狼能回来辅佐她，但我刚才跟他说，他不肯回来。”
  秦少飞说：“叔叔，您放心，我一会儿跟青狼说，他会回来的。”
  老狼感激地说：“小纪夫，谢谢你这些年对青狼的照顾。”
  “叔叔不必客气，青狼是我兄弟，我们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飞飞！飞飞！”龚薇薇在里面叫起来。
  秦少飞和老狼道了再见，挂断电话先进去看龚薇薇：“怎么了？”
  龚薇薇问：“你躲在外面干什么？”
  “我接电话。”
  “接电话为什么要这么久？是不是女人打的？”
  “不是，是青狼的父亲。”
  “我不信，”龚薇薇嚷道：“你跟他父亲怎么会说这么久？一定还跟女人说话了，是不是？”
  秦少飞想起他的确跟徐芊芊说过话，这个不美于撒谎的男人脸红了，为了掩饰他的不自然，他转头看见苹果，问：“你还吃不吃苹果？我再给你削一个。”
  龚薇薇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