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子听见这句，斜眼瞥了瞥。
  瞬间有一种金秘书被白泽上身，满口歇后语的感觉。
  老太监被捆着，半坐着地上，眼里还有几分蔑视和傲气。
  “你们这些反贼，搁着以前，那都是得灭九族的！”
  话里还有些猖狂。
  小柚子笑，“是挺硬气，不过金秘书……”
  金秘书点头，“在！”
  “你说是从前的刑罚厉害还是现在的厉害？”
  金秘书，“要不，都让他试试好了？”
  老太监目光里有些慌了，却挺着出声呵斥。
  “大胆，你们这是要和朝廷的人作对！
  我若出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
  使劲挪出些威势来企图吓住他们。
  小柚子只是想开口吓唬吓唬他。
  他这老骨头，若真动手，只怕是没几鞭子就没气了。
  脑子里忽而有了主意，和金秘书小声说，“你以前有听人说过宫里的太监吗？”
  金秘书点点头，“怎么了？”
  “我听说以前的宫里的太监都很迷信，觉得尸体完整才能落叶归根，否则下辈子投不了胎。
  所以很多太监在宫里都会努力攒下银子，出宫老死时托人赎回被净身的东西。”
  金秘书立刻明白了她想干什么，“你是说，他怕这个！”
  小柚子轻点头，远远斜了地上的老太监一眼。
  “他要留活口，不能下狠手，可其他跟着他来的不一样。
  拿捏住了他的痛处，他才会松口。”
  金秘书转身就出去办事了。
  厂房里只留下她和铃铛，还有老太监三人。
  老太监坐在地上，以为他们是被自己唬住了，便自言自语的制造威势。
  “别看，现在皇室落难了。
  可过两年重新攻打回去，现在的易家，那就是罪大恶极的反贼，是要株连九族，不，十族的。”
  小柚子笑，“是吗，那你们可得快点，我听说你们皇爷那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
  再在全州龟缩几年，只怕只能去地府做皇帝了！”
  “你……”老太监面带愠怒，“大胆！”
  金秘书进来，白衬衣上沾着血，脸上也有些红。
  脱了眼镜，完全没往日的斯文，多了几分野气和冷漠。
  给了小柚子一个眼神，小柚子便知道这是拿到有用信息了。
  “你这年纪，我还真不知该叫你一声老富贵还是小富贵！”
  听到这名老太监眼里闪过慌乱和无措。
  金秘书继续叉腰道，“你们皇爷为了让你替他卖命给你找了命根子，可不知道你这命根子藏得好不好。
  这提前藏着棺材里可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老太监一听这个慌了神，挣扎着，“你你想干什么？”
  金秘书瞧见他脸上的惊恐和慌乱，知道赌对了。
  将自己的外套拿回来，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
  随意道，“不干什么，就是想和你玩个游戏。
  看看凭着易家的本事，能不能把富贵公公的东西翻出来。”
  继而从外套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恢复了往日的斯文。
  “来人，去三明县找李富贵买的宅子，牵条狗，把棺材撬开……”
  眼里带着未达眼底的笑意，“怎么处置，就交给狗好了！”
  老富贵慌了神，“不，不，你们别去，我说，我说。
  你们想听什么我都说，不能动我命根子……”
  两人相视一笑，果然，打蛇还是要打七寸。
  铃铛搬了个椅子过来，小柚子坐下。
  金秘书开口，“纳尔齐找你来疗养院干什么？”
  老富耷拉着脑袋，有些无精打采。
  “为了确认一个人，一个十来二十年前抓遗漏的人。”
  小柚子眼神一动，冷声催促，“继续说。”
  老富贵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起往事。
  “我十二岁进宫，做的都是最低贱辛苦的事。
  直到有一日，西太后选了我，让我跟着身边伺候。
  我原以为是运气来了，却发现她选我，不是缺伺候的人，而是想让我找两个东西。
  一是能占卜天象的明家，二是长生秘术。”
  听到明家，小柚子眉眼里闪过一惊，随即很快消失。
  “长生秘术是指纳尔齐口中老道子的丹药？”
  老富贵点头，“不错。当年王朝还在，可也是大厦倾塌之际。
  西太后一心想找到明家和长生，企图改变命数。
  可明家的人三百多年前，就被先祖皇帝捕杀，现已什么都不剩了，便让我专心先从老道子的丹药找起。
  我悉心找了十几年，发现当年老道子根本未服亲炼的丹药，而是传给了侄子申明。
  申明归隐山林后传了自己的弟子九一道长，陆陆续续地就传了这么几辈。
  当我追溯到宁阳县的时候，王朝破了。
  宫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因为一直在外，躲过了一劫。”
  小柚子心里一惊，这些老古董果真是为了老道子的丹药来的。
  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冷声道，“后面是你们所谓的皇爷让你来的青云观？”
  老富贵点头，“王朝覆灭，我如同狗一样在外飘零了十几年。
  云国八年的时候，皇爷带着旧部势力退到了全州。
  底下的人找到了我，皇爷知道西太后让我办的事后。
  继续出资出力让我寻找丹药。
  云国十年，我发现后来改修的青云观里的白发观主似乎是与老道子有些渊源。
  一直追溯了几年，发现他便是老道子徒孙清风道长。”
  小柚子眉头紧蹙。
  “你带人火烧青云观是云国十三年的事！”
  老富贵点头，“是。云国十三年前后，我已确定了其中的关系。
  派人潜入打听，似是惊动了道观里的人，我只能带人先下手擒住清风道长。
  可不想，他脾气挺大，自己撞刀上自尽了。
  我们灭了剩余的人，在道观里多番寻找……”
  小柚子不知何时，眼眶已经红了。
  原来，当时老观主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所以千方百计的想将她送下山，给她找了依靠，叮嘱她不许回来。
  他一切都知道了……
  听得这些事，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听得他轻而易举的说了那句灭了剩下的人。
  终是忍不住，猛地起身，上前一脚将老富贵踹翻在地。
  吓了铃铛和金秘书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