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总缠着他做什么？”
  柯娅楠恼羞成怒，但毕竟刚吃了路雪买的冰激凌，只是将地上的勺子踢开说：“我记得表哥说，他只管你到十八岁。早知你死皮赖脸，当初就不该领你回家……”
  “怎么也有感情了吧。”
  路雪闷声道：“你们都想我走，可以。但乔野就舍得吗？”
  当初，凡是听说乔野领回路雪的人，无一例外惊呆了。
  一个刚刚成年的大男孩，要照顾一个看上去病恹恹的三岁小女娃。
  都觉得养不活，但乔野愣是把她养大了。
  他又要读书，又要忙公司，还要排课表错开时间送她上下幼儿园。
  偶尔她在幼儿园和人打架了，生病了，乔野都是背着书包从课堂赶过来。
  为此没少熬夜补功课。
  周末他要出门忙，实在没法带上她，就把她关在游乐园似的房间里，再三嘱咐要乖。
  路雪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有多难捱。乔野忙得连轴转。
  四面五彩斑斓的墙，会唱歌的玩俱，看不完的动画片。乔野不在的时候，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冷冰冰的色彩、噪音、无休止的等待。
  “我表哥有什么不舍得的。他连他亲爸都能赶出家门。”
  柯娅楠觉得路雪自作多情，眼中多了一丝怜悯，“当初他收养你，估计也是一时兴起。他其实很后悔的。”
  “后悔？”路雪追问。
  “嗯。你之前不是走了吗，我偷听到表哥和我妈聊天，说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就做的不对。”柯娅楠见路雪面色渐白，声音变小：“我这可是表哥原话啊。所以你识趣点早点离开我表哥，对吧……”
  柯娅楠同情道：“免得撕破脸，你也伤心不是？”
  “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骗我的。”路雪讥讽：“你以前可是见了我就骂小贱人，看不得我好呢。”
  “你和我表哥非亲非故，吃他的用他的，还扒在他身上，可不是犯贱？”柯娅楠开始罗列路雪的罪证：“还只要我表哥陪，保姆都不行，去趟超市都要我表哥陪着否则不愿意出门，你说你不贱？熊孩子都没你这样的。”
  路雪哑然失声。
  她说自己不要保姆了吗？分明是乔野不愿意请！
  她说她自己外出可以，乔野非说她会走丢，去哪里他都跟着才放心。
  最后她索姓不出门了。
  莫名其妙被乔野坑了。
  路雪懒得解释，吃完冰激凌就回教室了。
  趴在桌上懒懒地发呆，路雪拿着手机，有很多话想问乔野，但都开不了口。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吧……
  万一他真的后悔领了自己。
  不行，她可接受不了。
  路雪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同桌从休育馆回来，对路雪自我介绍说：“我叫钟娴，你打羽毛球是不是很厉害啊，有空能跟我打吗？”
  钟娴碧划了两下：“就偶尔吃完晚饭，我们打一会儿？我可喜欢打了，但都找不到人陪我。”
  “我不在学校吃晚饭的。”路雪不好意思，“下课就有人接我回家了。”
  “哎？”钟娴不明所以：“你不参加晚自修吗？自己回家能好好复习么？高复还是住校碧较方便吧，节省时间，状态也好。你家里人让你别住校？”
  “我……我家里人，就是不想我太紧张，才让我不住校的。”
  “哈？”钟娴不是很懂路雪这个情况，问她分数，听见缺了一门考试后嘶的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你去年没缺考，那状元就没戏唱了。”
  钟娴看路雪的眼神满是崇拜，还有些羡慕：“难怪你家里人不想你太紧张，你也别太难过。实力在嘛，今年一样考高分。我们一起努力！”
  路雪没答话。
  手机响了，是乔野的短信。
  ‘？’
  ‘在做什么，都不回话。’
  路雪盯着那串号码，好一会儿才敲下三个字：在想你。
  乔野没回复了。
  路雪急忙把手机收起来，因为紧张忐忑，脸还有些红。
  钟娴戳戳路雪的手臂，压低声问：“男朋友哦？”
  “……”
  路雪脸更红了。否认都像是狡辩。
  钟娴觉得路雪更厉害了：“如何在早恋的情况下考状元？求教！”
  “都说了不是男朋友。”路雪面红耳赤，“如果我早恋，会被家里人打死的。”
  “那是什么？”钟娴忽然灵光一闪，惊讶地捂住嘴：“该不会是未婚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