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怎么不上来？
  无亲无故随时都可能饿死，却有那么一个组织收留了你，并且给予最好的教育，传授强大的能力，让你从一个濒死的普通人，一跃成为拥有特殊能力的强者，你会不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答案是肯定的。
  正是有了这么一个前提，再加上神圣教廷自幼灌输的思想，这些驱魔者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忠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驱魔者背叛神圣教廷的比例，比炎黄修道者背叛师门的比例还要低。
  如果不带有感情因素评判，这种控制力度无疑最强！
  看到卡洛娜双眸中寒光隐现，凌霄大惊失色：“卡洛娜！你可别乱来，况且……”
  “放心好了，我没那么愚蠢。”
  眸子里的寒光消失，卡洛娜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首先，这仅仅只是猜测。其次，即便这是真的，我也不会傻到以卵击石——他们一次次想杀我，好不容易逃过一次又一次危机，如果因为一时冲动死了，实在很不值得。”
  听她这么一说，凌霄总算松了口气：“你明白就好……以后你在上清道宗，门内的弟子都是你的亲人，你没看到李贺他们……”
  “不用安慰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更何况纵然这是真的，我也没有对亲生父母的记忆，毕竟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
  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也就谈不上深厚情感。
  就好像凌霄，他是被师父从山下捡来的，对父母根本没有概念，也从未萌生过寻找双亲的想法。
  事实上，即便父母主动找上门来，他都不一定会认祖归宗。
  当然，这一点他跟卡洛娜不一样，如果师父说的都是真的，他当年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对于这样的父母他才不会认。
  “昨天的事……对不起……”卡洛娜突然说道。
  “什么？”凌霄一愣。
  “我不该打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能是想到了昨天的场景，那张雪白无瑕的脸蛋，略微浮起一抹粉红，看起来好不诱人。
  凌霄这才明白，她说的是昨天在餐厅发生的事：自己不小心滑倒，抓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被她狠狠抽了个耳光。
  “都是过去的事了。”凌霄笑笑。
  他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关键得看结果，结果就是他抓了她的胸部。
  只要对方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子，被男人抓了不该抓的部位，抽对方一个耳光还算是轻的呢。
  当然，卡洛娜之所以会主动道歉，同样是有原因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在昨天以前，她对凌霄谈不上什么好印象，即便当初在昆仑山腹地，凌霄从阿道夫手里把她救出来，她心里的感激也并不多。毕竟，后来凌霄拉拢她加入上清道宗，这让她觉得凌霄救她存有目的。
  可是昨天不一样！
  她在餐厅抽了他一个耳光，随后遇到危险他却赶过来营救，若非沈云龙及时出现，他甚至会搭上性命。
  在昆仑山腹地出手相救，当时凌霄这边跟沙俄狼人联手，是占尽优势的一方。昨天却是明显处于劣势，明知道是死他依然义无反顾，这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怎么可能不心存感激呢？
  “为什么要救我？”卡洛娜问道。
  “昨天不是说了么？”
  凌霄耸了耸肩膀，轻笑道：“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感激。既然你是上清道宗的一份子，我就没有理由见死不救。”
  “哦……”
  卡洛娜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眼神中却闪过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黯然紫色。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凌霄嘿嘿笑道。
  “说。”
  “首先，哪怕你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也不要随随便便去报仇，不仅仅是因为你不可能抗衡神圣教廷，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神圣教廷不能被毁掉，否则这个世界很可能会彻底完蛋。”
  “什么意思？”卡洛娜愣住了。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答应我就行了。”
  “我答应你。”
  “另外……”
  “你刚才说是一件事，还有另外？”卡洛娜眉头紧皱，她觉得这家伙很贪心。
  “好吧，就这一件。”凌霄撇撇嘴。
  “说。”
  “是你让我说的哦！”
  凌霄顿时来了精神，赶紧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沈暮云遇到什么麻烦，希望你能帮她。”
  卡洛娜神情明显凝滞了，死死盯着他看了好久。
  什么叫他不在的时候？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凌霄深怕她追根求源问下去，结果卡洛娜竟然没有询问，而是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两人没有像李贺说的，在外面待上一个下午，也不知为什么，这番对话之后卡洛娜心情好了起来。
  返回别墅之后，加入到大吃大喝的队伍中。
  直到傍晚时分才散，那帮二世祖纷纷回去跟家人过年，凌霄也回到沈家庄园。
  夜幕落下，灯火辉煌。
  庄园里摆起了两处宴席，一处是在食堂里，那些无法回家过年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享受大餐。
  另一处当然是在庄园中央的别墅，席上总共只有五个人——除了沈云龙一家三口，还有凌霄和项伯二人。
  开心吗？
  相比起以前在山上，只有自己和师父两个人，现在确实要热闹得多，可是凌霄却开心不起来。
  一来，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永远是养育他长大的师父，没有师父的除夕夜还算过年吗？
  当然了，作为一个比较乐观的人，尽管担心师父安危，却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导致心情受到太大影响。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几个人推杯换盏，在融洽的氛围中吃完年夜饭，接着沈云龙竟然童心大发，主动提议大家一起放烟花。
  一来二去到了晚上10点多，凌霄心里暗暗在祈祷，最好能放一夜烟花，他宁愿不睡觉陪着沈云龙。
  “太晚了，大家都休息吧。”
  沈云龙说完这句，竟然拉着项伯朝远处走去。
  “爸！你去哪？”沈暮云搞不清状况。
  “我跟项伯聊聊天，不用等我了，聊完我就直接在项伯那边睡。”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两个女人，项伯反而是可以倾诉的对象。
  怎么办？
  就算不放烟花的也好，只要沈云龙住在别墅里，总会起到特殊的作用，可是连他都离开了。
  两姐妹和姜如仙边走边聊，从后院的运动场走向别墅，凌霄举步维艰跟在后面。
  回到别墅都快十一点了，蛊王大人直接回了卧室。
  趁着没人注意，凌霄偷偷摸摸溜回房间，赶紧关门上床睡觉。
  装睡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吧？
  如果两件事分开来，那就是两份天大的幸福，可如果……
  跟师妹沈暮云约好了，除夕夜她会穿上，从网上买的那些衣服——这是幸福。
  那天跟小师妹沈霓裳干柴烈火，到了一半却突然中止，结果二小姐说要在除夕夜继续没完的后半段——这也是幸福。
  可是……
  两个师妹约的时间是同一个晚上，非但不是幸福反而让凌霄崩溃，这分明是要捅破天的节奏啊！
  突然！
  就在凌霄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黑影，飞一般从窗外跳进来。
  “你想找死是吧？”
  凌霄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进来的是谁。
  “是姐姐……姐姐给你的……”小狐狸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把嘴里叼的小纸条搁在床头柜上。
  它口中的姐姐是指二小姐沈霓裳。
  凌霄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可是纸条都送过来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一个头两个大的拿起纸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凌霄恨不得撞墙自杀：你该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忘记？
  他怎么可能忘记，关键他的约定不止一个，根本不可能一一赴约，甚至不敢赴任何一方的约定。
  “你还不走？”凌霄瞪着小狐狸。
  “哦……”小狐狸从窗户窜了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
  那张纸条变成了烫手山芋，凌霄左看看右瞄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暮云会不会忘记了？那样的话……”
  滴滴滴……
  他这边还没嘀咕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短信息提示音。
  他的手在颤抖，祈祷着最好的垃圾短信，或者是李贺那帮人发来的也好，可惜……他失望了。
  短信息的内容很简单：怎么不上来？
  上来？
  上个屁啊！
  你妹也让我上去，我上哪去啊我？
  凌霄已经快被逼疯了。
  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种难以抉择的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他最终做出了自认为最明智的决定：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麻烦，装睡是最好的选择，假装睡着了两边都不理。
  对！就是这样！
  他随即把那张纸条收进储物空间，就算小狐狸声称自己拿了纸条，自己也是打死不承认的。
  摸出一张没用过的符纸，撕开两份捏成小团，塞进耳朵里面之后，连同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
  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开始自我催眠。
  吱呀……
  让凌霄心脏发紧的声音传来，只是关上并未反锁的房门被拧开，一条黑影蹑手蹑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