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需要！
  书桌上散落着一大堆符纸，这些是沈暮云每天的作业，每隔一段时间凌霄就会给新符篆，以至于作业好像永远都做不完。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沈霓裳嘟着嘴走进来：“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非得让我跑过来啊？”
  “先坐下。”沈暮云向一旁的椅子努努嘴。
  “直接说就行了。”
  “好吧，你……”
  尽管早就想好了怎么说，沈暮云还是有些迟疑，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跟凌霄是不是……”
  在她心里妹妹始终是个孩子，何况她本身也是个黄花大闺女，那种事实在不方便说出口。
  “没有。”
  那边沈暮云不好说出口，这边沈霓裳何尝不羞于，跟姐姐谈论那种事情，她俏脸一片通红：“你别乱猜了！他……他只是为了救我，没发生任何事，何况……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沈暮云不死心。
  “只是……不小心看到一些……可那不是为了救我吗？事急从权，我不怪他。”沈霓裳竟然为凌霄辩解。
  “你喜欢他？”
  “我……”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他是个可靠的男人，姐姐一定支持你。”
  “我不喜欢他，你想多了。”
  沈霓裳不敢去看姐姐的眼睛，甚至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姐，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不管我喜不喜欢他都没有意义，因为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书房的门关上了，沈霓裳的身影消失。
  房间里，沈暮云满脸错愕。
  正如沈霓裳所说，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也正因为她很聪明，无论妹妹嘴上怎么否认，她也知道妹妹喜欢凌霄，她怎么能抢妹妹喜欢的人？
  爱情不是世上唯一值得珍惜的东西，还有跟爱情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一母同胞的血脉亲情。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她知道，妹妹否认喜欢他的原因跟她一样：妹妹同样不想跟姐姐争，这样一来姐姐更不能跟妹妹争了。
  “姜小姐，过来吃饭呀。”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这是沈暮云专门让保姆准备的大餐，为了给师父的侄女接风洗尘。
  蛊王大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听到沈暮云的声音，神情明显凝滞了一下。
  “吃什么饭？”
  就在这时端着补充精血的中药，从厨房走出来的凌霄漠然道：“沈暮云，你跟她很熟吗？”
  “凌霄！你怎么这样？”沈暮云面带愠怒。
  “我就这样了。”
  凌霄语气极其不善，态度强硬：“这么说吧……她吃饭我就不吃，我住这我就离开，你自己选。”
  什么情况？
  之前就注意到，师兄对师父的这个侄女不太友善，现在看来何止是不友善，简直到了势不两立的程度。
  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她从凌霄的态度可以看出，师兄绝对不是开玩笑。
  即便沈霓裳以前老是跟他闹，在狩猎场那次的冲突更离谱，他都没有摆出如此决然的态度。
  换句话说，以他现在这么坚决的态度，如果沈暮云要跟他唱对台戏，他铁定会立马翻脸走人。
  “你们俩到底是……”
  “你别管！”
  凌霄不客气的哼哼，说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当她是透明了——反正你跟她又没交情。”
  沈暮云和沈霓裳姐妹俩对视一眼，双双选择了沉默不语：凌霄对她们姐妹态度算很不错的了，沈霓裳一次又一次那么对他，他不都选择了原谅吗？反过来，当他真正发脾气的时候，就意味着触动了他的底线。
  凌霄不仅仅是沈家的保镖，还是沈暮云的师兄，甚至也准备传授沈霓裳道法，是她们姐妹俩的同门师兄，更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他前前后后救了她们多少次？
  总之，姐妹俩绝不希望他一怒之下，跟她们断绝往来各走各路，因此只能按他说的去做。
  “你最好别惹我。”蛊王冷冷看着他。
  “我只是允许你跟着，不表示还要管你吃喝拉撒，你难道认为我有管你衣食住行的责任？”
  “不需要。”
  蛊王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就凭那句‘跟着你，等着你死’，就注定凌霄跟她关系不可能友好，在此前提下凌霄没理由给她好脸色，更没理由好吃好喝供着她。
  冷冷说了一句‘不需要’，蛊王起身朝别墅外走去。
  “对了！别想住在这里，家里没房间，你自己想办法。”凌霄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我说了，不需要。”小女孩声音冰冷。
  “最好饿死街头……”
  凌霄小声低估了一句，发现姐妹俩投来的怪异眼神，他怒道：“看什么看？沈暮云，吃完饭交作业，没完成你就等着看吧。还有你……说你呢！不是要学道法吗？学不好你们俩一起挨罚！”
  天才和蠢货的区别很明显。
  好比凌霄刚开始学习画符时，很长一段时间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而沈暮云短短十天成功率就达到85%。比如他当年花了半个月，才做到把心念融入符篆之中，同样的事沈暮云仅仅只用一晚上。
  说实话，如果把凌霄放在所有炎黄人里面，他的修道天赋怎么说也在中等以上，可问题是……
  道门对挑选弟子的要求很高，能够被各大道门收归门下，本身就是经过千挑万选，拥有上等的天赋。
  这样一来，把凌霄跟各大道门弟子摆在一块，他的天赋就不敢恭维了。
  相比下，沈暮云和沈霓裳姐妹俩的天赋，即便放在修道界中，也属于最顶尖的那个层次。
  凌霄还想着，上次检查功课师妹没完成，可惜被项伯打扰了没能罚她，这次总算是逮到机会，惩罚的时候不会有人打扰了，可结果……她竟然完成了！
  没错！
  跟上次一样，这次她练习的也是新符篆，可上次她只完成一半出头，这次却按时按量完成了！
  怎么可能呢？
  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虽然两次学习的都是新符篆，然而上次她还是第一次画符，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次的符篆确实是新的，但是有了上次的功底在，掌握的速度明显大为提高。
  今天是第一次教沈霓裳，主要是告诉她一些基本常识，以及师门的门规和基本入门心法。
  教沈暮云是心甘情愿，教沈霓裳却是迫不得已。
  因此，凌霄把这个任务交给沈暮云，由她把这些东西传给沈霓裳——他才不乐意跟那丫头相处。
  前前后后也没花多长时间，等弄完之后还不到九点。
  对付黑斗篷致精血耗损，纵然有玄月给的药，没有一个星期以上也别想恢复。虽然从药宗那儿买的材料没用完，在精血恢复之前也没办法制作符篆，眼下闲着没事他就在庄园里散步。
  他转来转去不知不觉中，转到了庄园后面的空场，那里是锻炼身体的地方，当初跟剑阁弟子交手也在这儿。
  嗯？
  怎么有食物的香味？
  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气味。
  毕竟，这里到了晚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气味，于是他顺着香味寻过去。
  训练场是一片面积颇大的空地，周围则是绿色植物，其中不乏长了三四十年的参天大树。
  凌霄在一棵高有二十多米，三人合抱粗的大树旁停下。
  嗖地一声。
  娇小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凌霄面前，用冰冷地目光盯着他：“你看什么？”
  小女孩拿着一个大纸盒，从纸盒上的标识可以看出，这是必胜客的外卖，里面装着吃了一半的披萨。
  “这里又不是你家，是我师妹家，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还得你批准不成？”凌霄冷笑。
  “不管这是谁家，我想打你就打你，也不需要谁批准。”
  “你……”
  看到小女孩眸子里闪烁着冷芒，凌霄觉得还是不要激怒她微妙，真被揍一顿都没地儿说理。
  他撇撇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惊道：“你这吃的东西不会是……从哪偷的吧？”
  “我买的！”小女孩愤怒了。
  “你不用那种态度，我只是觉得……你有钱吗？”
  “我有的是钱，要你管？死开！”
  “哦……”
  凌霄这次没敢再停留，感觉到小女孩身形一闪回到树上，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好主意来。
  蛊王大人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师父说苗疆蛊王是十二岁继承衣钵，这就意味着她成为蛊王没多久。
  更进一步，她很可能跟自己差不多，以前很少来外边吧？
  她有钱。
  凭苗疆蛊王如此高贵的身份，出门在外身上肯定带了钱的，但不管她表现的再怎么成熟，本质上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么，如果她身上没钱了会怎样？她吃什么喝什么呢？
  想到这里，凌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迅速拨通了李贺的电话号码。
  “喂！师兄，哈哈……有事吗？”
  “有事。”
  在没有特殊关系的情况下，凌霄当然不愿意欠人情，但李贺现在正式成为上清道宗弟子了，跟他是有名有实的师兄弟关系，他找李贺帮点忙就谈不上欠人情了：“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师兄主动打电话过来，还主动提出找自己帮忙，这让李贺开心的要命——以前就算自己想帮忙，师兄还不乐意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