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所想的心事，楚咏都不会知道了。
  一抹泪从姜素素眼角滑落，这会她才感受到原来泪真是滚烫的，比她身上的温度还烫。
  乌鸦的叫声也难听，难听到她不想听了。
  “娘娘，您看。”
  太监把从姜素素肚子里挖到的胎儿呈到红袖跟前。
  胎儿已成型，小小地，身上都是血，而太监手上也都是血。
  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恐怖万分。
  那个不过是比手掌还大一点点而已。
  “不错，听闻有人以食胎儿为主，说是有营养能令人青春永驻，你们将这胎儿带回去洗干净，本宫再露一手，做一锅回肉汤给皇上试试。”
  红袖莞尔，站在一旁的狗儿胃里翻滚，手捂着嘴仿佛要吐一样。
  红袖转身，轻扫狗儿一眼。
  “今日见这种事你就受不了，以后你只会更难过。”
  红袖钻入轿内，声音从轿内传来，一听就知是对谁说的。
  狗儿低头轻应道：“是，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命人收拾收拾下尸首，别脏了这片芦苇地儿。”
  “是。”
  “方才的事你可听到多少又知道多少？”
  “狗儿虽听到了可也听不懂，娘娘放心。”
  狗儿低头回答，轿内也没了声音。
  轿子起，轿夫们抬着轿子离开，狗儿从怀中掏出银子一人一锭分给眼前这几人。
  “记着嘴别太碎，若不然…”
  狗儿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些人哎呦一笑：“姑娘放心，我们做事有原则，嘴巴也牢靠。”
  那些人谄媚道，拿了银子美滋滋离开了。
  得了银子还能让自己舒服一把，这买卖做的值。
  狗儿瞥向一旁的人儿，哪还有原本的模样，连肚子都被开了个大洞，死像恐怖，她怕是晚上回去还要做噩梦。
  狗儿抖了抖身子，命人收拾这里便离开了。
  至于人，自是抬到某处旮旯地方丢掉，等着野狼啃食。
  衙门内
  “什么，娘娘带走姜素素？”
  王昊从椅上起来，他刚到官兵才禀告此事。
  “什么时候带走的？”
  “两刻钟前，这是娘娘让奴才转交给大人的。”
  官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王昊，王昊接过后挥手，官兵缓缓退下。，
  打开信封一看，王昊啪地声，颤抖道：“岂有此理！”
  只是他也只敢在这说说罢了不敢去找红袖理论。
  红袖是娘娘，他是个下臣，他也不可能让红袖赔他一个姜素素。
  王昊砰地声坐在椅上，思考起此事要怎么做才好。
  “来人，传令下去就说姜素素忍受不住，自己撞墙身亡了。”
  王昊随便编了个理由，官兵们点头：“是。”
  如今楚咏该在府内抄着百伦经，就算知道了他也出不来。
  若是问起来也不怕，便说人已处理掉了。
  六皇子府
  这么多日坏消息，今日终是迎来个好消息。
  楚咏被禁在府内，姜素素死。
  楚咏能不被供出来是因楚皇帝还想保他，不过楚咏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如今让他考虑的应该是太子的人马。
  太子将他的人铲除一半，连庞海昨天都出事被革职换上小元子。
  庞海可是他在宫内最大的王牌，楚言竟连这都知道。
  “殿下这几日都闷闷不乐地，可需青垣替你开一副药治治？”
  青垣看楚绪眉头紧皱的模样调侃问，楚绪回过神，轻笑。
  “那感情好，若是青垣能开一副让本皇子开心的药就好了。”
  “本皇子这几日损失的人可不少，连元邢也没了。”
  楚绪冷笑，这些人都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让他们归顺他的，如今全没了。
  “殿下可听过镜堂？”
  青垣嘴角轻扬，询问。
  楚绪挑眉，轻哦了声，对这名字他不陌生却也不熟。
  “看殿下这反应就知殿下是听过，听闻只要有银子，不管什么人都能杀，不管什么人都能做。”
  青垣又继续道。
  楚绪冷笑：“不管什么人都能杀，难不成他还能有本事能替本皇子杀了太子不成？”
  只要太子一死，必定新立储君，而楚匀是最佳人选。
  “这个倒不知，只是上次在北城林内咱们的东西不是被劫走么？我看现场的痕迹，不止殿下与太子两拨人。”
  青垣摇头，他们能不能杀楚言他不知，但知他们能力不小。
  楚绪挑眉，他没去现场确认过，也只派了老裴过去看看。
  “老裴说过只有两拨人马而已。”
  楚绪肯定道。
  “那是因为镜堂的人把自家人的尸体都收了，青垣查看过一名男子的伤势，一招毙命，是被利物直接割破喉咙，这种手法青垣以前见过。”
  青垣缓缓道。
  在很久以前他见过，镜堂的人出动，那个为首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一招杀了个人。
  而在他眨眼之时，那些人本围在他身边的人全消失了。
  他看过那个伤口，跟那名男子脖子上的伤口如出一辙。
  他能肯定，是那个男人没错。
  “见过？”
  楚绪挑眉，青垣点头。
  “是，在青垣小时候见过，所以我怀疑镜堂的人也参合其中。”
  “镜堂？老裴，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楚绪抬头看着老裴，只见他神色古怪，低头，却有些犹豫。
  “殿下，若青垣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势必不能与镜堂的人为敌，那个组织恐怖的很。”
  老裴脸上有几分恐惧，但也只是一瞬间，眨眼功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现在的他跟以前不同，可一听到镜堂这名字他还是很恐惧。
  “恐怖？看来你听过。”
  楚绪皱眉，不懂老裴说的恐怖恐怖在哪。
  “镜堂的人一出手便没有失手时，而里面的有多少人也是个未知数，只知道堂主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他手上有一批忠心的暗卫，只认主一人，只护主一人。”
  老裴说着，他与镜堂的人交过手，只是…
  只是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才刚迈出一步，一群黑衣人挡在他跟前。
  若非那个人留他一条命，他说不定早命丧黄泉了。
  时隔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听到镜堂二字。
  许多人都不知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但他知。
  镜堂一出，便是腥风血雨。
  只是不知到底是谁能请动镜堂的人，又是如何找到他们的。
  “只护一人？呵，这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忠心的人呢？”
  楚绪冷声一呵，一脸不信。
  他见过太多这种人了，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根本就没有到死也护一人的。
  “殿下，万万不能小看他们。”
  老裴叮嘱，楚绪有些厌倦：“行了，等对上他们时再说这些吧。”
  “我们的武器被抢，怕是追不回了，得想办法再去联系武器商。”
  “太子那边，我们也该反击反击才对。”
  “总不能让太子高枕无忧。”
  楚绪眼中划过一抹狡诈，楚言送了他那么多‘礼物’，他也要回敬回敬才行。
  “殿下的意思是…”
  “将楚言藏在宫内的人揪出来，给他一个下马威，最好能从严立身上下手。”
  楚绪莞尔冷笑。
  他忍了这么久，如今能与楚言对抗了。
  他比楚言差的不过是没他那么幸运能有个太后当娘亲。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靠自己。
  “若是被太子发现的话，殿下您也会暴露的。”
  青垣提醒，楚绪手紧握扶手柄。
  “现在还有得本皇子选吗？”
  楚绪瞥向青垣问，青垣沉默。
  是没有，现在这局势没得选。
  只能进不能退。
  “本皇子先去六皇妃那边看看，这几日为了那些破事倒忽略她了。”
  楚绪回过神，手揉着额头。
  他还记得前几日朝陈仪发火的事，那会他心情不好所以…
  这几日也没去找她，今日难得，她该去看看。
  老裴推着楚绪出了门，往陈仪住处去。
  青垣留在屋内，望着楚绪离开的背影。
  他总觉得楚绪浮躁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冷静。
  不过镜堂一出，总让他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不然失踪已久的组织怎会再次出现，而且出现在楚绪的人跟武器商交易的地点。
  难道是有人雇他们去抢那批兵器？可是他们要那批兵器作何？
  青垣脑海有些乱，特别是最近这些事参合一起。
  让他最在意的还是那朵妖花，还有萧长歌身上的瞌睡症到底是怎么解的。
  这些事他都想不通。
  王爷府，萧长歌照样是吃饱睡睡饱吃，如今整个府内冷冷清清地，她也闲得清净。
  “王妃，宫里头来人了，说是慧妃娘娘有请。”
  紫衣跑进，紧张道。
  萧长歌睁开眼，看着天，连眼都不眨一下。
  “王妃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今儿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还是怎么了？慧妃为何请我过去？”
  萧长歌认真道，紫衣也不知，她更不知她家主子何时跟宫内的娘娘们有交情。
  要说有她也就知道个星妃而已。
  “这个奴婢也不知，现在人还在外面候着，好像不见王妃您不回去一样。”
  紫衣挠头缓缓道。
  “那便走吧，刚好这几日秋冬说我得运动运动，不然对身体不好。”
  萧长歌起身，恋恋不舍从椅上起来。
  刚出府门，宫女已迎了上来。
  “王妃，请上轿。”
  宫女客气道，萧长歌扫向那顶艳色的轿子。
  “本王妃做不习惯别人的轿子，你先回宫复命，就说本王妃一会便到，紫衣，去备轿。”
  萧长歌吩咐，宫女也没生气更没觉得不妥。
  来时慧妃便叮嘱过不能跟萧长歌起冲突，一切都由着她便可。
  “是，那奴婢先回宫复命。”
  说罢，丫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