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心里清楚，哑叔研究这些东西可能是有什么目的。
  平常人光是看到这玻片上的一整张老鼠皮，都会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但阿南不想管这些，他只想让小布丁醒过来。
  他觉得哑叔是个很神秘的人，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哑叔能把自己都救回来，足以说明了对方高超的医术。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阿南也想试试。
  万一哑叔……真的能救醒小布丁呢？
  吱——
  外面传来动静，是院子里的木栅栏门被推开的声音。
  阿南起身冲出去，就看到哑叔披散着头发进来了，手上有血。
  他过去扶住对方，“受伤了吗？”
  哑叔摇摇头，打手语：【不是我的血。】
  哑叔轻轻推开阿南的手，去洗手。
  院子里有个砖砌的洗手台，男人将水打开到最大，手伸过去，狠狠地洗着自己的手，像是要把皮都搓下来。
  马从良小心翼翼地问：“哑叔，你……到底去哪儿了？”
  想到刚刚屋内看到的老鼠皮，马从良忍不住汗毛竖起。
  他一直都和这个男人住在这院中，对方又不能说话，他们平时交流的不多，只觉得哑叔偶尔会有点阴森森的。
  现在看着对方沾了满手的血回来，更加让马从良心生畏惧。
  哑叔的身子微微一僵，冲马从良咧嘴一笑：【没什么。】
  马从良：“……”他觉得对方笑起来更可怕。
  大冷天的，男人对着水龙头洗手洗了十分钟，洗到手背和手指发红才罢休。
  “哑叔，小布丁出事了，我想让你救救她。”阿南带着恳切的眼神，声音有些嘶哑。
  男人的表情微微变了变，眉头也逐渐蹙起。
  阿南以为对方是不愿意，继续求道：“她是被寒若河手下的保镖开车撞伤的，现在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
  “哑叔，我知道你医术厉害，你去给她看看吧，求你了。”阿南都打算跪下了。
  其实哑叔帮了他们那么多，阿南实在没有理由继续强求哑叔还帮他们做事。
  当初戚院长是哑叔一路照顾的，而他的命也是哑叔以一己之力救下来的。
  除了将哑叔从那个地下基地带出来这点恩惠之外，阿南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做。
  哑叔一把扶住阿南，顿了顿，认真地打手语道：【我能去给她看病，但现在，我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我去替你解决！”阿南毫不犹豫地说。
  现在对阿南而言，任何事情都没有小布丁的事重要，只要能救小布丁，他愿意替哑叔摆平一切障碍。
  哑叔继续打手语：【我被警方盯上了。】
  阿南微微一愣，其实心里并不意外。
  马从良瑟瑟发抖，悄咪咪地问：“哑叔，你……那个……是不是杀人了？”
  其实阿南也这么想。
  看到哑叔满手是血的回来时，他就觉得对方一定去做了些凶残的事。
  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讲，杀人比救人更容易，他们手上的手术刀，既是救人的必备品，也会是杀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