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作者:喘气的蜡烛      更新:2023-04-13 22:36      字数:1993
  罗伟铭得知徐大仁认罪后,并没有太大的讶异,其实他早有感觉。
  当初与于浩意的幽会,只要徐大仁当司机,于浩意就表现得特别热情与关怀,虽然罗伟铭觉得有怪,但他只想从于浩意身上寻求林葳雅给不起的慰藉,也就没有多做询问,在他面前,在他心里,于浩意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晚上他回到家,盘算着新闻媒体何时会开始拿徐大仁是他助理的身份大做文章?他该如何停损?突然,他不想去想这些事情了,他看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林葳雅,心里有了决定。
  这晚,他破天荒的失眠了,夜色一点点的蚕食了他的理智,几年的感情生活,与于浩意、林葳雅相处的点滴,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重映了一遍。
  原来,人在无力到极致的时候,腿是麻的,苦涩蔓延到口腔,大脑也跟着缺醣,世界一瞬间就面目可憎起来,每一次拜票,每一双注视他的眼神,彷彿在看小丑般的笑话他。
  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厨房,厨房昏暗,他从冰箱拿出一瓶柳橙汁,倒在杯子里,碎冰撞在玻璃杯岩,在他脸上蒙上一层好看的琥珀光。
  而林葳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她极力压下心中的波澜,不动声色的靠着墙壁站着。
  罗伟铭问她一句:「喝吗?」
  林葳雅摇摇头,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又把话吞下去了。
  让林葳雅最难过的不是快刀斩乱麻,是罗伟铭的温柔像把钝刀,在林葳雅心上来回拉扯,他只顾着自己温柔四溢,全然不想林葳雅从他的沼泽抽身又有多难,直到那天他动手打了她,她知道一切都该有个结束,他们都为这段关係尽力了。
  罗伟铭沉默了很久,终归是说出口:「我们离婚吧!」
  林葳雅没有再做挣扎,平静的说了个:「好。」字,让这一夜,归于平淡。
  隔天早上,罗伟铭先请律师草拟了离婚协议书,并向法院诉请与于思维的亲子关係,在下午开了场记者会,记者会他没有拿任何手抄稿,也不让记者提问,为自己的前半生做了解说。
  面对闪烁的镁光灯,他已经无所畏惧即将袭来的暴风雨:「我出生在政治世家,我从小就被刻意栽培成以后要走政治之路,我从没有探询过,自己喜不喜欢?适不适合?我的父母也没有问过我。与我太太是门当户对,鱼帮水水帮鱼的婚姻。我们曾经有过很美好的日子,但终究因为个性上的差异,让我们越走越远,我因而做了对不起这段婚姻的事,我认识了前阵子在我选区发生命案的被害人于小姐。遇上她,我才知道什么何为情?何为爱?可是她意外怀孕,我几经思量后,还是决定让她拿掉,所以她消失在我生命中好几年,不能否认,当下那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很后悔做这样的选择,因为我失去了她,失去她的日子,对我来说,也只是活着呼吸而已。我对不起这段婚姻,我是个渣男,我是个烂人,但我相信我会是个好爸爸,我要争取我女儿的抚养权!所以我答应于先生的要求,现在立刻马上,退出政坛,我要求做亲子鑑定!请于先生成全我。」
  在电视前面看这场记者会的于浩天与夏雨默不做声,罗伟铭已经应了于浩天的要求,向法院诉请小孩的监护权,及开记者会退出政坛,夏雨看着于浩天,他会怎么做呢?
  夏雨想到自己的父母因为于思维而反对他们在一起,她害怕于浩天会因此做决定,所以她赶紧对于浩天说:「浩天,不要为了我而屈服,不管我父母怎么反对,我们都要在一起的,所以于思维我们自己照顾就可以的!」
  于浩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笑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往于思维游戏区方向看去,喊了一声:「于思维!」
  「蛤?」于思维从玩具中探头出来。
  「过来电视这边!」
  于思维玩得正开心,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慢慢的走过来,于浩天比着电视问于思维:「你知道他是谁吗?」
  于思维看一眼电视,摇摇头:「不知道。」
  于浩天在心里思量了一番,决定把决定权给于思维:「他很有可能是你爸爸。」
  于思维一脸的呆滞:「妈妈说爸爸死了的。」
  于浩天说:「那是妈妈跟你说着玩的,于思维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爸爸吗?」
  于思维眼神充满了警戒,她拉紧了神经问夏雨:「乾妈,我妈妈到底去哪了?」
  夏雨张嘴想要再哄骗她时,于浩天先行开口:「你妈死了。」
  「死了?」于思维突然大声起来:「你们说她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很忙!不是死了!」
  夏雨的心丝丝的疼,她问于思维:「思维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
  于思维顿时红了眼眶,开始啜泣:「我知道,之前我跟妈妈养过三线鼠,可是有一天老鼠睡着了,我抓起牠,全身硬硬冷冷的,妈妈说那就是死了!就是永远都不在了!就是再养一隻也不是牠了!你们说妈妈在工作的,你们说妈妈在外面很远的地方工作的!你们骗我,你们都是坏小孩!」
  于思维嘶吼完一切开始放声大哭,夏雨心疼的蹲下身,将她搂入怀里,于浩天摸摸她的头:「除了舅舅是你亲人,电视里那个人可能是你爸爸,你第二个亲人,你想不想知道她是不是你爸爸呢?」
  于思维哭了好一会,终于比较能抽气了,她点点头,态度坚决:「好,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我爸爸!」
  于浩天长吁一口气,他虽然很不捨,但他不会后悔:「好,明天我就联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