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回去了。
  梁左睁开眼站起来，原本分散在身体周围的气都被他收拢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平和寻常。
  只是他的双眼如同开了刃的剑，更具锐气。
  他终于体验到了曾经在方寸山面对托尼贾的感觉，因为放弃了笨拙的防御，他只觉得浑身轻松，仿佛身体上卸下了千斤重担。
  所谓战斗，就是在自己倒下之前击倒对方。
  这就行了。
  梁左轻轻呼唤：“飞龙。”
  劲风骤起，一道龙影在他周围环绕，梁左脚踏龙影，压低重心，双眼平视前方，手中龙咆猛地隔空挥斩。
  原本平静的前方海面被他一刀从中而断，就像是一道看不见的飓风刮过，让中央位置出现一道深深的凹陷，一秒钟后回复原样，水波激荡。
  梁左反而心情平和下来。
  这才是自己应该有的水准吧。
  第439章 征兆
  再次躺在手术台上，梁左自如了很多，他斜着偷瞄弥夏的事业线，遗憾的是对方今天扣子很严实。
  好可惜……
  没有巨乳来分散注意力，身体的疼痛就变得无比清晰。
  弥夏今天戴了一副蓝色口罩，手中手术刀切割和缝线动作极为熟练，嘴上依旧不停：“这次倒是好很多了，上次完全是乱来，还浪费我一个药罐子。你的胸部肌肉不错哦，形状很好看，哦，我说的是皮脂下面的肌肉纤维，很多人都不匀称的，而且颜色很难看，你的很粉嫩，而且排列整齐，真想多摸一摸……”
  梁左听得头皮发麻。
  巨乳姐姐难道也是个变态吗……医生这个职业真是太可怕了。
  他赶紧想方设法转移话题：“弥夏姐，器木府二所都是医师吗？”
  “错。”
  弥夏划开梁左胸口的一个结痂，用药耍涂匀：“器木府没有医师，只有医研生，也就是医疗研究者。二所的人并不会帮人医治，相反，我们还经常给人注射毒素，看看中毒后的人体反应。”
  说着她就摸出一根注射器扎入梁左的手臂，让梁左一阵发寒。
  “当然，都是自愿的，一切都是为了研究。”
  弥夏眼睛笑得弯起来。
  “其实啊，二所的实验人体经常不够，怎么办呢？我们除了招募有偿志愿者之外，也只有在自己人身上尝试了，互相注射、解剖、体内培育病菌什么的。”她收起手术刀，开始在梁左身体上最后的缝合工作，手指灵巧地划过梁左的皮肤，让他下意识一阵战栗：“我自己给自己都做过很多次。比如说，有次我在自己的手臂上种了一朵花，可惜后来枯萎了，还有一次我在头发里种了一种霉菌，它能够持续不断刺激人体大脑皮层，就像是无时无刻都在使用某种兴奋药剂一样，超级过瘾。”
  她脱下手套和口罩，露出奇怪的笑容，仿佛那段回忆十分美好。
  “最近我想到了一个课题，培育一种能够模拟刺激出人体恐惧的小东西，要不要我给你种植一个？很好玩的，外面看不到，种植在肌肉里头。”
  梁左赶紧穿上衣服说不用了不用了。
  弥夏有些失望。
  漂亮的巨乳御姐医生竟然是个变态……昆仑果然没有正常人。
  梁左顿了顿，又问起：“二所既然是医疗研究者，弥夏姐你怎么想到来麒麟？”
  “当然是有无法拒绝的理由啊。”
  弥夏卖关子说。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告诉你，你可不要外传。二所所长很变态的，和她呆久了让人受不了，而且这个人经常骚扰属下，动手动脚的……”
  连她都说变态，梁左意识到这个二所所长绝对是一个重口味人物。
  梁左顿悟，原来是职场性骚扰！器木府这种科研机构竟然也有这样的败类！
  “告诉掌门不行吗？”
  “不行。”弥夏耸耸肩：“袁贵人也管不到她。”
  梁左目瞪口呆，还有没有尊卑观念。毕竟器木府九所两院都归属于掌门控制才对，也不知道他们内部到底有多混乱。
  “因为她是袁贵人妹妹。”
  这一句话让梁左剩余义正言辞的斥责完全说不出口。
  信息量有些大啊……还是别碰里头的浑水了。
  上次齐元斋的事情已经让梁左认识到，器木府里头的行道深着呢，有些事远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外人别瞎掺和。
  偌大的别墅楼里空荡荡的，佐晓和季梵真都不在，韩靖竟然也不在实验室里——这也是新鲜事。
  梁左首次跑到了隔壁的“杂物楼”中，见识到了里头的各种工作人员。
  第一楼靠墙都是一层层金属玻璃罩，里头的餐盘上摆满了各种美食，梁左数了数，从下往上一共二十层，直接到这层楼顶。从左到右，仅仅是入口后的那一面墙都有五十列，旁边还有手扶梯可以让你踩上去夹你想要的食物。左手边全是甜品，除去一些看起来五颜六色的未见过菜式，梁左还发现了地球上的东西也有不少，冰激凌、波仔糕、蛋挞、双皮奶、焦糖布丁、泡芙、黑森林蛋糕、绿豆糕、棉花糖、蛋烘糕……
  右边是咸味派的天堂，光是梁左认识的地球餐点就有鸡蛋羹、炒面、炸鸡、糖醋里脊、麻辣鸡丝、曲奇饼、海苔、葱油饼、披萨、各类肉干、卤味……
  梁左如同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美食博物馆之中。
  每一个玻璃罩下都有灯光将食物打光，看起来色泽鲜艳，让人胃口大开，恨不得每一个菜式都要尝一尝。
  不过俗话说近乡情更怯，明明想要大摇大摆来吃点东西，可真看到太多的美味又闪得他眼睛都花了——梁左又必须保持见过世面的姿态，不能太过于丢脸，反而陷入选择障碍之中。
  “梁先生。”
  一个白衣黑马甲的女侍者彬彬有礼地招呼他。她身材娇小，头发扎成马尾状，笑容甜美，双腿并拢微微躬身，十分得体。
  “是需要单点还是选择这些现有的餐点？”
  梁左强装淡定：“单点有哪些？你这些菜式新不新鲜？放在这里也不知道多久了？”
  侍者保持职业化笑容，声音清脆：“是这样的，这里的两千五百三十八道菜式大多数都是冷盘，在保持口感的前提下可以存放半天，后台的厨师师傅们会不断更新，替换掉原本已经过了味道保鲜期的餐点。这是现有的冷盘，点餐则是主菜，因为主菜需要新鲜，食用口感才最佳。之前汤先生吩咐过，梁先生你们几位都是来自于地球，所以我们的厨师师傅有两位是专精地球菜系的，并且是具有资格证的中级厨师，大多数菜式他们都能够完美烹饪，请不必担心。”
  梁左吞了吞口水，咳嗽两声掩饰一下。
  难怪看到的都没有主菜，原来是需要现做。
  梁左决定考验一下麒麟的厨师们。
  “让给我做一份蛋炒饭，一份小龙虾，一份开水白菜。”
  “好的，梁先生你是要回楼还是在这里用餐？”
  梁左想了想，还是在这里好了，不然还要麻烦小姑娘去收拾餐盘。
  “请这边走。”
  在女侍者的引导下，梁左进入了一个小屋，屋内摆放着一张褐色长桌，周围点着蜡烛，前方还有两幅油画，看起来还算不错。
  “请坐。”
  她给梁左拉开椅子，让梁左有些不好意思——以前都是他给女士拉椅子的。
  女侍者从兜里摸出一根餐巾，轻巧地给梁左围在脖子上，又问：“需要艺姬助兴吗？”
  梁左赶紧摆手，上次夜魅餐厅已经够尴尬了，对他来说吃饭还是纯粹一点比较好。
  正当女侍者要离开，梁左喊住了她。
  “平时有人过来吃吗？”
  “一般很少，大家都很忙碌。”
  女侍者回答依旧得体，和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既不会太接近也不会感到疏离。
  “不过季小姐、左小姐还是偶尔会来用餐。”
  “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香橙就行。”
  梁左忍不住笑：“香橙啊，是不是艺名？”
  香橙也回应笑容：“是呀，梁先生很清楚啊。”
  当然了，青子的名字就是艺名，至今梁左还不知道她真名叫什么……明明都是过命的交情了，竟然还是不知道她真名实姓。
  很快香橙就推着餐车将蛋炒饭、小龙虾、开水白菜乘放在梁左面前的桌子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炒饭的香味，小龙虾的麻辣，开水白菜的清淡，让梁左狠狠吸了一口。
  “那么，梁先生请用餐。”
  香橙就站在了他旁边，一副随时服侍的样子。
  这反倒让梁左有些拘谨：“你也坐，你站着我很别扭……”
  在他强烈要求下，侍者香橙坐在他身旁，犹如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你一直做侍者的工作吗？”梁左吃了口蛋炒饭，配合小龙虾的麻辣简直perfect！辣嘴后喝一口开水白菜，舒爽！
  “是的。”
  香橙回答说。
  “你也吃啊，小龙虾超好吃，我们故乡的姑娘们很多都喜欢的……”
  梁左的强力催促下香橙不得不吃了一口，辣的眼泪都留下来，不过她还是坚强地坐在原地，只是梨花带雨，眼睛发红，有些楚楚可怜。
  “原来你不能吃辣，抱歉……你去解解辣吧。”
  梁左愧疚道。
  “那您慢用……”
  香橙捂住嘴哭着离开了。
  “一来就对小姑娘动手动脚啊，阿左你堕落了。”
  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传来。
  季梵真鄙夷地看着梁左，梁左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