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的目光闪电似的在顾衍身上转了一圈，兴奋地交头接耳：“你们看见他的腰带和手表了么？”
  “我没看错吧，坐趟游轮居然还能遇到这种程度的有钱人。”
  “有钱还帅，这不会是上天送来的缘分吧？”
  “来都来了，要不去碰碰运气呗。”
  这几个人中，要数兔米酱的人气最高，心思也活络，见其他人还在你推我搡的不肯行动，她便唰地站了起来，朝着顾衍的方向追了过去。
  顾衍正站在甜品区面前发呆，陆萱尔说帮她拿冰淇淋，巧克力的、香草的还有开心果口味，但是顾衍站在那个圆形的冰柜前时才发现，这玩意儿里面居然有26种不同口味？！
  他盯着某两个格子中一模一样的乳白色冰淇淋，它们之间唯一的区别是一个里面撒的饼干颗粒大一些，一个小一些，而另外的两个咖啡色格子里的则是一个深一些，一个浅一些。
  几乎从来不吃甜食的顾衍叹了一口气，开始认真思考分辨冰淇淋口味和分辨口红色号哪个更困难。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吧。”一个嗲嗲的女声响了起来，是那种网上很流行的萝莉音。
  顾衍转过脸，就看到一个长相打扮都很符合萝莉这种属性的女孩子在抬头看他，全身粉嫩的马卡龙配色，过膝袜加双马尾，十足的二次元少女模样。
  搭讪的正是兔米酱，她看顾衍没说话，便单手撑脸趴在冰柜上，一脸天真可爱地指着那一格格的冰淇淋数过去：“卡布奇诺、巧克力、香草奥利奥、开心果、芒果、草莓……你要哪个？”
  边说，还边用手指转着自己的双马尾，这是她的杀手锏，每次只要一做，就会有一大群的男粉刷屏大喊“兔米酱超绝可爱”。
  顾衍看了她几秒钟，近距离和帅哥这么对视，兔米酱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快了：他肯这么盯着自己，就是代表被吸引了的意思吧，这氛围，简直就和偶像剧一样啊。
  兔米酱刚刚准备再发起攻势的时候，顾衍忽然开了口，吐出了三个字。
  “让一下。”
  “啊？”兔米酱没想到他嘴里吐出的居然是这三个字，一时间竟没搞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压住冰柜的门了。”顾衍看她没动静，指了指被她胳膊压住的旋转门。
  兔米酱这才知道，原来刚才人家是在用眼神示意她让开，倒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还脑补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兔米酱轻咳一声，一脸尴尬地退到了旁边，看着顾衍弯下身子，认认真真地想要用工具舀出一个完整的冰淇淋球来。
  他大概是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然而神情专注，脸上光影交错，更显出他鼻梁和下颚线条的优越性。兔米酱站在一边盯着他一下一下地舀冰淇淋球，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一个男生为什么可以连做这种事情都这么帅气？
  宋安琪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有个女生在围着顾衍打转，她拉了陆萱尔一下，悄声道：“什么情况啊，你不去管管？”
  陆萱尔抬起头，就看见兔米酱正迈着小碎步跟在顾衍的后面，双马尾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陆萱尔沉默了三秒钟，心头万种情绪急转，最后只憋出了几个字，“满16岁了么？合法么？”
  顾衍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虽然没被搭理，但是兔米酱还是顽强地跟了过来，结果这才发现，和这个帅哥坐在一桌的，居然就是在甲板上遇到的那两个女生。
  顾衍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了陆萱尔，四个圆滚滚的小球堆叠在一起，上面还撒了彩色的碎粒巧克力棍，看上去很是专业。
  陆萱尔哇了一声，一脸惊讶地夸奖道：“你好厉害，居然能打出完整的球，我每次弄得都很丑。”
  顾衍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刚刚那个动作生疏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人搭理兔米酱，她也不嫌尴尬，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拉着陆萱尔和宋安琪的手道：“我刚刚在甲板上直播的时候，就有好多粉丝夸你们俩漂亮，还让我一定要采访你们，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餐厅碰到了。”
  她这醉翁之意太明显了一些，陆萱尔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目标是谁，本来她心里就有些莫名的不爽，这下就更不舒服了，生硬地拒绝道：“我们不接受采访的。”
  兔米酱碰了个软钉子，可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她转了转眼睛，迅速转移了话题：“没事没事，我就是说说。咱们相逢就是缘，后面几天要不要一起玩儿啊？人多热闹，我还有三个朋友，你们呢？”她指了指全桌的五个人，把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们是两对情侣么？”
  陆萱尔抬头看了兔米酱那张可爱的笑脸一眼，在她的大脑意识到之前，她的耳朵就听见几个字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对，他是我男朋友。”
  第86章 包机
  这几个字可谓是让四座皆惊, 宋安琪和沈喆脸上的表情都憋到扭曲了，连一贯淡定的陆嘉尔都险些惊掉了手中的筷子。
  “始作俑者”的陆萱尔看着兔米酱落荒而逃的背影撇了撇嘴, 扭过头来才发现大家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立马挑衅似的一个个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什么，我是嫌她太烦了, 所以才这么说的, 你看她这不是走了么！”
  话出口的时候完全是一时冲动, 好像是先于大脑之前，心就先做出了决定。可是这会儿脑子反应过来了，一种羞恼的情绪就开始逼着她拼命地往回找补，连陆萱尔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太分裂了。
  宋安琪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拖长了音调：“有的人哦——”
  陆萱尔抓着筷子作势要敲她，顾衍的声音就在一片嘻嘻哈哈的笑闹中响了起来：“挺好的。”
  挺…挺好的？陆萱尔在心里反复掂量了这三个字一番，可是顾衍偏偏又不再往下说了，他一脸平静地剥着虾，然后把自己面前装了甜虾的盘子推到了陆萱尔的面前：“就吃这几个吧，你吃了冰淇淋, 再多吃生的对胃不好。”
  有吃万事足，陆萱尔盯着虾肉, 开开心心地哦了一声, 把刚刚的那点羞恼和疑惑抛到了脑后, 夹了一只放到嘴里嚼了嚼, 突然才反应了过来。
  不对呀, 这怎么还管上她了呢，大佬你这身份带入的有点快啊？
  *
  游轮上的免税店极大，品牌也很齐全，除了雅诗兰黛、sk2、海蓝之谜之类的护肤化妆品牌之外，还有诸如像tiffany、宝格丽、欧米伽、菲拉格慕之类的奢侈品牌，对于陆萱尔来说，足够花掉她每天的签到红包了。
  护肤品柜台当然人气最旺，陆萱尔在门口看了一眼，人头攒动到让她眼晕，就直接收回了想要迈进去的脚步，转道先去了隔壁的宝格丽。
  那几个网红小女生也坐在里面，正围在一起给粉丝直播挑宝格丽家的标志性扇子项链。
  陆萱尔一看到兔米酱就想到昨天的事情，也懒得理她们，就指了指柜台里的满钻小扇裙项链、小蛮腰手链和蛇形戒指，对柜姐道：“这三个给我包起来，我要了。”
  加起来差不多6w2，陆萱尔连试都懒得试，直接就刷卡买下，前后连三分钟都没有，一阵风似的进来，又一阵风似的去了下一家。
  小鱼目瞪口呆地看着陆萱尔付钱，有些难以置信地推了推身边的yomi：“我没看错吧？三分钟花六万块，她这是拿钱当纸花呢？”
  糯米团子一脸的羡慕神色：“我说什么来着，人家肯定是白富美，又好看又有钱，男朋友还帅的要死，真是太会投胎了。”
  兔米酱哼了一声，只觉得心里酸水直冒，嘀嘀咕咕道：“什么白富美，搞不好就是花的男生的钱。”
  大概是诋毁陆萱尔才能让她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对：“不是经常有那种女生么，故意去勾搭人家富二代，然后拼命用人家的钱买东西。被这个甩了也不怕，就用这些东西假装自己是真的白富美，再去勾搭下一个，最后资本积攒的差不多了，有瞎眼的二代娶她她就嫁，没有的话还可以找个老实人接盘。哼，这种人我可见得多了。”
  另外三个人见她越说越兴奋，只能一边附和着“是是是”，一边用眼神交流着同一个意思——说的这么义愤填膺的，结果自己看到了有钱的帅哥还不是拼命往上贴？
  *
  陆萱尔和宋安琪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到房间时，陆嘉尔和顾衍正在就国际形势问题展开亲切而友好的交流，面前甚至还放着两台ipad，随时查阅各种数据和资料，看样子“战况”已经持续了很久。
  看到陆萱尔回来，两个人方才抬起头，陆嘉尔随口问了一句：“姐，你俩跑哪儿去啦？”
  自家弟弟这么勤学好问，出来玩儿还不忘做“学术交流”，跑出去大肆购物的陆萱尔顿觉心虚，把购物袋往身后藏了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刚刚去做了一下市场调查，了解了一下游轮免税店和机场免税店之间的定价差距。”
  陆嘉尔切了一声：“买东西就买东西，说的这么复杂干什么。”
  为了不落人后，陆萱尔也立马摸出了ipad，开始和董海仪视频会议。《偶像制作人》的节目已经基本上敲定了在第四季度上线，之前看中的导师和主持人人选也都表示了有意向加入，一切正在迈入正轨，现在陆萱尔已经可以开始准备出售冠名和广告了。
  最重要的冠名权当然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再加上美越的定位和追星女孩族群非常重叠，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再次扩大一回知名度，直接打响国货第一品牌的名号。
  陆萱尔给董海仪的冠名权报价是八千万，对于一个上星综艺节目来说，这个价格算适中，节目要是大爆了，美越稳赚流量，要是没爆……当然，在陆萱尔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的。
  美越近期在营销公司的大力攻势之下，已经成功地实现了销量的翻倍，尤其是董海仪将销售重点放在了眼影、眉笔、口红这些不太容易踩雷，单价不高，又很容易吸引女生们剁手的美妆单品上。相对日韩或欧美系的开架系列，美越的产品质量不输，价格不贵，最关键的是有线下专柜和线上旗舰店，不会有代/购买到假货的烦恼，所以迅速席卷了女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市场。
  对于现在的美越来说，八千万虽然不算小数目，但是在销量猛增的势头下，已然是处于可控风险之内了。
  “我肯定不会坑自家人啦。”陆萱尔笑嘻嘻地向董海仪抛出了一个新的策划案，“在整个比赛过程中，为了让自己pick的小哥哥出道，粉丝一定会努力投票，而这个投票券就附加在美越的产品中，比如一盘定价39.8元的眼影内就附赠上12票，你觉得怎么样？”
  这当然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有了这项投票权，别说八千万的冠名费了，就是陆萱尔卖到一个亿以上只怕也有会有人抢着要的。
  董海仪知道是因为美越有陆萱尔的投资，她才能得到这次机会，占大便宜的事情谁不爱，当下就拍板和陆萱尔签约，八千万拿下这次选秀节目的广告冠名。不仅如此，董海仪还为陆萱尔拉来了一家零食厂商，他们希望让旗下新推出的一款薯片口味成为本次选秀的唯一指定零食产品。而这项唯一指定，也卖到了两千万。
  同时，寰宇影视自己的商务部也拉到了两笔广告赞助，一家连锁餐饮和一款新上市的手机游戏，软广植入1500万。
  节目还在准备阶段，陆萱尔的2.5亿投资就已经回收了1.3个亿。她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所有的制作费和投资都用任务金去填，而投放回收的广告费则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么左手转右手地倒一下，她轻轻松松就能把钱给“洗”出来。
  签下2.5亿合同的时候，好多人都觉得她太冒险了，可是只有陆萱尔自己知道，哪怕下面一毛钱的广告都卖不出去了，但这1.3亿的钱已经是她自己的了，这才叫做真·不动脑子也能躺着赚钱。
  系统：【宿主这哪里是不动脑子，明明脑子就很好使嘛。】
  陆萱儿：“谢谢夸奖，我一定会再接再厉，争取把更多的钱洗到我自己的小金库里。”
  系统：【……薅外星智慧生命的羊毛，你也好意思。】
  陆萱尔关上视频，这才发现顾衍在盯着她看，她眨了眨眼，回了他一个探询的眼神。
  “刚刚那是你投资的节目？”顾衍指了指她手里的ipad。
  “对呀。”陆萱尔兴致勃勃地把策划案翻给顾衍看，“怎么样？”
  顾衍沉默了一会儿：“…101个全是男生？”
  陆萱尔奇怪地看着他：“对呀，男团选秀，不选男生选什么，咱们这又不是在演《是美男啊》，总不能还有几个女扮男装的吧？”
  顾衍翻了翻那些选手资料，一张张大头照上印的都是青春洋溢阳光四射的帅气男生，心里顿觉危机感丛生。亏他还提前安排了东京的烟火秀，结果这个小丫头居然还能在宣布主权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开开心心地看其他帅哥？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顾衍的话里顿时带上了一点酸溜溜的意思，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的，穿了裤子就不认人，正好可以用来形容陆萱尔。
  “我？”陆萱尔完全没有听出顾衍的话外之音，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不重要，追星女孩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要不你用你直男的眼光帮我看一看，看看哪几个能大红大紫？”
  顾衍轻哼了一声，合上了ipad：“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向来冷静自持，很少有这样幼稚的时刻，陆萱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种顺毛哄他的冲/动：“好好好，你最帅，你全世界第一帅。”
  *
  游轮会在横滨附近停靠，让游客们可以上岸购物游览，不过让陆萱尔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一队黑衣保镖在港口等着他们，身后三辆纯黑色迈巴赫一字排开，威风凛凛。一看到顾衍带着人下来，这队保镖拉开车门，身体微躬，就差齐声高喊“少爷好”了。
  “东京离这里不远，反正都要买买买，不如我们直接去东京好了。”顾衍单手扶着车门，对陆萱尔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陆萱尔欢呼了一声，在无数游客的注视中，被保镖们簇拥着上了车，一路向着东京扬长而去。
  东京是一个和hk一样人口密度极大的城市，地方狭小，房价惊人。而顾衍，居然在东京塔的附近有一套独栋豪宅，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这座东京的地标性建筑物。
  整栋房子的内部装修是很典型的日式原木风格，即使是在东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它也依然拥有一个漂亮的大庭院。
  沈喆随口问了句：“这房子真不错，得上五亿了吧？”
  管家边替他们把行李拿进去，边笑着回答：“不止，现在市价十二亿了，不过少爷不常来住，而且也是第一次带朋友来。”
  沈喆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顾衍专门把他们一车子拉到东京塔附近，怕不是今晚安排了什么特别活动。看来这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对于陆萱尔这种性格的女生，直球才是最有效的，什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统统都是废话。只要你不告白，哪怕陪伴到地球爆炸，恐怕她的小脑袋也不见得能转过来。
  陆萱尔把整间房子的里里外外都参观了一遍，立刻嚷着要出门买买买。拜托这里可是东京，全亚洲最适合买买买的地方之一了，如果不一次性剁个够，岂不是白来一趟？
  从银座一丁目到八丁目，能逛的店何止几十家，除了各种潮牌买手店、奢侈品牌之外，还有一个只在东京银座和帝国酒店有直营店面的高冷小众品牌——the ginza。这是资生堂下最顶级的贵妇品牌，传说中专供日本皇室使用的一条产品线，不屑炒作、不打广告，只用品质和效果说话，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价格高，比如200ml的能量水就要18000日元，而一瓶40g的面霜标价可达10万日元。
  当然，这些对陆萱尔来说都不是问题，她一路走一路逛，没多久手上就提满了购物袋。原本，她还准备和宋安琪去选浴衣和做头发，好去浅草寺求签文，可是华姑的一个电话却打乱了她所有的安排。
  “小小姐，jason少爷出车祸了！”
  华姑的一句话，就让陆萱尔抓着手机的手一抖，黎子寒之前还在给她的朋友圈点赞，怎么会突然就出了车祸呢？
  顾衍看陆萱尔突然停住了脚步，连脸色都瞬间变得惨白，仿佛站立不稳了似的。他立刻伸手扶住她，有温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莫名地就让陆萱尔心安了一些。
  “出什么事了？”顾衍的目光专注而关切。
  “我表哥出车祸了，已经昏迷不醒三天，医生说是脑部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如果这几天还醒不过来的话，可能就会陷入长期的昏迷状态。”陆萱尔无意识地握住了顾衍的手，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在心里进行规划，“今晚我和小嘉就不跟你们回游轮了，我们马上买最近的一班航班飞hk。”
  顾衍反握住了陆萱尔的手：“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