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自己位置上一坐：“你们难得找我，希望是好消息。”
  韩英晨道：“确实有些发现，要和你聊一聊。”
  卓君彦注意到他的用词。
  “聊一聊？”
  韩英晨小心措辞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就这世界的基础物质构成，已经建立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图谱，关于各类新元素的发现也有了一些初步的理论研究成果。就像上次判断的那样，所有的异术，不是单纯的由灵能发动，灵能是杠杆，撬动的是其他对应的物质。”
  “嗯。”卓君彦淡淡听着。
  他知道韩英晨现在是在铺垫。
  韩英晨看了眼尤江瑞。
  尤江瑞接口：“你的驭物术，就是最典型的灵能操纵万物的表现，你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是最接近灵能本源的异术。但它还有继续提升的潜力。”
  卓君彦默默听着。
  韩英晨道：“我们认为你应该走微观控制路线。”
  卓君彦的驭物术，现在有两个分支发展方向，一个就是念力风暴类型，纯粹力量提升。一个就是微观类型，类乌木喉的手段，可以一定程度的改变物质形态。不过对卓君彦来说，这个发展方向除了用来对抗金属掌控对枪支的破坏，对抗植物操纵保护雪方晴外，并没有其他意义。
  那所谓的化石成兵，我有现成的兵器和子弹，犯不着多此一举——那手段纯属好看而已。
  这刻听到韩英晨的说法，卓君彦笑道：“我理解科学的目的就是研究本质，但是力量不同。力量在意的是表象！”
  尤江瑞接口：“你的驭物术已经延伸可以驾驭风，土，火，这不仅仅是驭物术提升的原因，也和微观理解有直接关联。毕竟风火土也是物质！你理解了微观，你就能够把它们纳入驭物的范畴内。”
  卓君彦点点头：“问题是我已经做到了，再提升还有多大意义？”
  韩英晨道：“很多！你对风火土雷电的掌控还处于最初级的层面，和真正的驭风驭土有功能差别。”
  “战斗需要简单实效，不需要花里胡哨。”
  “我不是在说战斗，我在说生产，取代系统的生产！”
  “什么？”卓君彦愕然。
  尤江瑞道：“系统的其中一项功能，就是生产药物和武器。现在你的驭物术，入微程度已经接近分子层面，所以你才可以超范围操纵。但如果到了原子层面呢？”
  韩英晨道：“你可以造物！”
  系统的造物功能？
  就是说，驭物术入微达到原子层面，自己就能拥有系统的造物功能？
  卓君彦欣喜。
  取代系统职能，这正是他的追求！
  不过下一刻，他摇头道：“这没那么容易。如你们所说，第一，这要达到原子层级。而我现在实际连分子层级都有些勉强，使用方法也是最粗糙的运用，纯宏观层面。第二，就算达到原子层级也不够。我是科盲，但我至少知道，在原子下面还有很多，原子核，中子，电子，质子，各种微观粒子，最纯粹的能量态，还有暗物质！更可怕的是，如果要造物，一克金属需要的原子有多少？我可没那么大的计算能力。”
  尤江瑞摇头：“那只是简单的复制而已！就象功法。功法是干什么的？它就象机器的运转形式，按流程运转，就能产生对应的效果。造物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复杂，每一样产品都有固定的流程，当你掌握了基本的时候，你只需要简单重复，所有的一切就会自动出现。至于说什么时候能做到，我们只是为你提供一个方向。”
  “哇哦。”卓君彦轻笑起来：“但至少对我的实力提升依然没有太多帮助。”
  取代系统功能是追求，但不是手段；系统的造物功能或许是最玄的部分，但体现在力量上，也不是对自己最好的。
  卓君彦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些还不是他们两个和自己说话的真实目的。
  这些，依然只是铺垫！
  韩英晨道：“你知道生命也是物质，如果你能做到造物，你就可以对自己的生命构成进行改造，甚至可以拥有类似不死身的能力。当你的身体破损时，你可以直接通过造物能力让它恢复。甚至可以达到永生。”
  卓君彦一笑：“目标这么大，难处也高。我估摸着就算走到使命尽头，我都做不到。”
  说着他晃晃脖子：“方向不错，其实我还是满意的。说说真实的心理想法吧。”
  尤江瑞和韩英晨互相看看。
  韩英晨苦笑：“我们希望你能尽快取代系统功能，最好是彻底放弃对威慑的需求。”
  “你说什么？”卓君彦愕然。
  这怎么又扯到威慑需求上了？
  尤江瑞道：“我们确认了，有一种物质可以接收情绪！而且目前的研究表明，你的系统里有这种物质，它是负责接收威慑值的关键。如果你的造物能力可以达到一定程度，也许就连威慑都不需要了。”
  卓君彦古怪的看他们：“问题是我不需要节省这一步。”
  无威慑压榨系统是好事，但相比其他的追求，在威慑获得没那么难的情况下，追求这个显然不是正确的选择。
  而韩英晨他们刚才说了半天，其实就是希望卓君彦尽快做到不用威慑。
  这是为什么？
  他不理解。
  “还是我来说吧。”唐凝走了进来。
  她在卓君彦的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脖子：“前些日子，高层开了一个研讨会，没带你。”
  “嗯。”
  “讨论的是关于使命之后完成后，可能出现的情况。这是我组织的，你别怪我，哪怕只是谣言，我们也必须慎重面对。”
  卓君彦明白她的意思。
  关于宿主完成使命后，会对整个世界造成危害，始终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的头顶。
  没有人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唐凝柔声道：“我们讨论过后，发现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
  “为什么系统会需要威慑值？”
  卓君彦的眼睛眯了起来：“货币。”
  威慑值，只是货币！
  它不是能量。
  唐凝微笑：“没错，问题就在这儿。为什么要以威慑作为货币？为什么不可以是别的？比如爱慕值？”
  卓君彦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考虑过。
  但这一刻，当唐凝说出时，他有些明白了。
  他喃喃道：“以威慑霸天下，天下惧之……”
  唐凝点头。
  她认真道：“系统需要你和天下为敌！”
  第479章 系统的目的
  卓君彦明白了。
  蒂娜曾经说过：也许现在你不希望毁灭世界，但如果有一天，在个人利益和世界之间做个选择，你是否会选择成全自己，放弃世界？
  卓君彦因此警醒，取消了炸毁鬼哭关的计划。
  而现在，唐凝给了出了另一个可能！
  与天下为敌！
  当使命走到尽头时，卓君彦已经是威慑天下的存在，所有人都会畏他！
  那个时候，如果出现某种情况，卓君彦与天下的人，很可能就会成为天平的两端，形成彼此的对立。
  到那时，有些事还是不是你不想毁灭就不会毁灭的，就不好说了。
  唐凝道：“那次讨论，其实最初没得出什么结果。是燕彤突然提起了一件事。”
  “什么？”
  “监督部门的民选问题。”
  卓君彦目光眯起：“什么问题？”
  唐凝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之前还没有过民选体制。所以最初搞民选的时候，很多人不适应。民选的初级形态，就是各种混乱。有几个我们本来属意的还不错的办事人员，没有被选中。”
  “嗯。”
  唐凝继续道：“被选上台的人，也并没有因此就执行他们的职责。他们知道，你和我才是老大。所以上了监督台，依然会各种向我拍马屁，要弄谁，不弄谁，还是会看我的眼色行事。”
  “嗯。”
  “燕彤认为此风不可涨，需要给监督部门进一步放权。但我很无奈，因为如果我不监督，只会形成更进一步的混乱。”唐凝叹息着。
  她作为行政部门的最高负责人，照理也是接受监督的。
  但实际上，那些检察官们哪里敢对她下手？
  就算是对下面的人动手，都要问一问唐凝的意思。
  唐凝设想的很好，实行起来，却问题重重。
  唐凝道：“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人民根本不知道如何选择优秀的代表。”
  卓君彦疑惑看她：“这不是很正常吗？地球不也是这样？”
  唐凝点头：“是，地球也是。政治的问题就是这样，总是有得有失。我也不是在跟你讨论这个，我是在跟你讨论系统。那次会议上，有人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想法最初来源于，为什么宿主无法在系统的加持下获得更高的能力，而要受限于这个世界的发展。后来又有人提出，为什么世界的命运，一定是由宿主来选择？”
  听到这话，卓君彦陡然心中惊悚起来！
  他愕然看唐凝：“你是说……”
  唐凝点头：“有没有可能，使命一旦完成，最终的走向根本就不是宿主决定的？是全民决定的？被决定的，反而是宿主？”
  卓君彦连连摇头：“这不合道理，系统培养宿主，到最后全民决定宿主的命……”
  他陡然刹车，没有说下去。
  为什么不可以？
  唐凝现在不就在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