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交谈声引起了楚砚的注意。
  “你看，这是我新拍的。”
  两人就在他的前桌，离得近，楚砚一眼就看见李天手中手机的照片。
  一个女孩的背影，正埋头坐在椅子上，能看到手上露出的半只笔，从角度看出应该是偷拍。
  照片内容平常，也没什么稀奇的程度。
  楚砚又懒懒收回视线，亏得他还好奇两人的一脸神秘。
  李天旁边的孙兆对着照片仔细辨认，一脸思索，他摸着后脑勺，似是有什么发现。
  “这是，这是？”
  是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倒是旁边的的李天嘿嘿一笑揭晓了答案，“是学习委员。”
  特别的词汇令楚砚视线移回，无人察觉。
  孙兆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有学习委员的照片。”
  “她给我补习时拍的。”
  “学习委员还给人补习啊”
  “是啊，八十一次，一次一个半小时。”
  李天的声音突然压低，但还是被身后的楚砚听的一清二楚。
  “我还偷摸到了姜妍的手还有腿。”
  两人大概臭味相投，孙兆脸上并没有什么谴责的意思，挑了挑眉，兴致盎然，“什么感觉，她就没反应？”
  李天一脸回味，“姜妍的手可白可滑了，大腿也是滑溜溜的，至于反应，她当时被我吓的不敢动呢，装没事人一样。”
  回想起这事他也是一脸可惜，他是初犯，当时摸了两下也不敢做别的了，现在想想真是痛失大好机会啊。
  “我过两天还要找她补习，说不定我钱出的多，她还能同意被我干呢。”
  能肏校花，这事想想就令人得劲啊。
  旁边的孙兆虽然听的兴奋，但还是怀疑道：“学习委员不是这样的人吧。”
  李天撇撇嘴道：“谁知道呢，她家里条件又是这样。”
  拜姜妍那张脸所赐，几乎在校大半的人都知道她的家庭条件，死爹没妈，家里就只一个病弱的外婆，还要姜妍照顾着才能病歪歪地活下去。
  这不就指望着姜妍读书的好成绩出人头地了嘛。
  这些年校内校外追姜妍的人还挺多的，没办法，看着那张清纯动人的脸，哪个男人不动心。
  偏偏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爱学习。
  这也就是李天这么兴奋的原因，高高在上的月亮，将要坠落，而且还可能被他得手，虽然机会只有一点，但相比别人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他可胜出太多了
  孙兆一脸意动，“你要是得手跟我一声，到时候我也——”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彼此会意。
  身后的楚砚旁听完整个对话，他存在感实在太低，在别人眼中又是冷漠无情的态度，两人竟都没有注意到自认为秘密的对话已被第三人得知。
  姜妍正在看桌上的习题，现在正是吃饭时间，而她早已草草解决完从家里带回的午饭，就是为了省下时间学习。
  她早已明白，如果将一个人规划为一张试卷，那美丽的脸只是她的附加分值，而读书才是试卷总分的关键。
  有人叫住了她。
  “姜妍”
  她抬起头。
  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是楚砚。
  少年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俊秀，如一块质地上好的冷玉，姜妍疑惑，楚砚叫她干嘛？
  她的疑惑表现在脸上。
  少年表情淡淡，“姜妍，你给我补习吧，我给你钱。”
  姜妍的表情略微的失神，她首先看向现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有偿补习这件事并不被学校允许，她也是最近实在困难，才偷偷展开的。
  可是，楚砚找她补习？他记得楚砚成绩不差吧，而且她还记得楚砚家庭条件挺好来着，学校里学生都是穿校服的，但她还是清楚的记得，少年的鞋子总是能引发周围男生眼神中的艳羡，而且不止一次。
  为什么不找更专业的补课老师呢？这个问题她并没有问出口。
  楚砚还在继续开条件，“就补一个星期，我给你两万。”
  姜妍瞪大了眼睛，两万？
  这可真是可天文数字。
  她眼神移向少年的脸，试图辨别这是不是一场玩笑，但少年的表情平淡，她反而窥探不出他的用意。
  楚砚看着她脸上的惊慌，淡淡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转账”
  姜妍知道这不是玩笑了。
  她表情怔愣，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呢。
  她看向身前的少年，眉眼俊美，眼中有些郁郁，明明穿着同样的校服，偏偏好像自带一股贵气。
  她又想到两万块啊，有了这两万块，她至少整个高中都不用愁钱的事了。
  但楚砚能轻易的给，她能轻易的接吗？
  世上没有凭空掉落的馅饼。
  但两万块啊，她现在死都赚不上的两万块。
  少年看着少女脸上的纠结，唇角泛起隐秘的弧度，片刻又消失不见
  他静候了一会儿，听见少女的声音。
  “只是补习吗？”
  他的眼睛浮现清浅的笑意，只可惜，少女并没有看见。
  少年的表情看着像有点不耐烦，他侧过脸，只能看见窗外的阳光打投下鼻梁处的黑影，笼罩了半个脸，“你说呢？”
  将问题抛了回去。
  姜妍闻言还是一脸犹豫，但还是道：“有什么条件？”
  楚砚的表情冷淡，“课后补习，地点在我家，每科都要补，就补一个星期，两万块。”
  他看着女孩眼底的迟疑。
  “那每次补习多久。”
  “补到我会为止。”
  这是一个模糊的时间，姜妍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但只要一个星期就有两万块，只要一个星期.....
  犹如魔咒萦绕在她的脑海。
  少年清冷淡然的身影近在眼前，好像跟他们是不一样的，那抹出尘疏离身影的越来越清晰，的确是不一样的。
  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但出口却是，“我再想想”
  姜妍低下了头，回避了头上方的眼神。
  教室里的人已断断续续回来。
  楚砚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说，“我放学在门口等你，想好就来找我。”
  姜妍看着书中的习题，这次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心乱了。
  她闭上双眼，楚砚怎么会来找她啊？
  楚砚正靠着校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
  现在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熙熙攘攘，嬉戏打闹，很是热闹。
  视线中出现一个少女的身影。
  那张漂亮的我见犹怜的脸，不止他一人在看她。
  身影离他越来越近。
  在不远处停下，少女环顾下四周，与他对视。
  他看见少女做了一个口型。
  他辨别出，“我同意”
  清浅的笑意再次忍不住浮出，但不行，得遏制。
  他表情冷淡的点点头，也做了一个口型。
  “跟上。”
  走出大老远，楚砚一直关注着身旁不远处的动静，那个身影还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直到再没有熟系的面孔出现，身影离他越来越近，直至他的身旁。
  他听见娇柔的语音，“楚砚，我想好了，我同意给你补习。”
  他背着身子，很冷淡，“哦。”
  “那.....”
  姜妍看着少年高大的身影，一时有些踌躇，陷入了当下的纠结。
  却听见“加个联系方式吧。”
  少女的表情怔愣，他听见她悻悻道：“我没有手机。”
  当今社会并不是没有便宜的手机，虽然她买的起，但又着实没有必要。
  好在少年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令她尴尬的反应，只是对她道：“那去我家吧，我顺便把钱给你。”
  姜妍愣了一下，又点头，“好。”
  她来时已想好，楚砚并不是什么笨蛋，她就算教会也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至于楚砚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她想不出来，姜妍觉得家徒四壁的自己应该并没有什么有让人所图的机会。
  楚砚有那么有钱，至于其它的，她盯着楚砚那张精致的脸，将想法打消，应该不至于吧。
  大概是好处太好，让她不敢往坏处想。
  夕阳西下，少女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年的身旁。
  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此刻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