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这种人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宋清莳咬着牙愤恨的盯着顾北霆，那堆满眼底的怨念似乎想将男人杀了一样。
  “你到底……怎么才会放过我?”
  顾北霆觉察出了宋清莳的绝望，脸上的笑意淡去：“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宋清莳：“我凭什么要跟你在一起?你是个强奸犯。”
  “宋清莳!”
  顾北霆那包裹在衬衣下的肌肉有些勃发，像是有所动作的征兆。
  宋清莳不服气，倔强的强忍着眼窝快要掉落的眼泪：“怎么?又要打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男人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恰好喷洒在了宋清莳脸上，她甚至能问到烟草的清香。
  宋清莳目眦欲裂，对男人并不像最开始那样畏手畏脚了，哭腔依旧明显。
  “你没打过我，但你羞辱我，我在你们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你们从来都是对我动辄言语辱骂，把那些我讨厌的名词加注在我身上，让我成为最下贱的女人。”
  “你是不是都快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救了你的那天，你想的却是拿我的内裤自慰、睡奸我;你还骗我是警察，把我耍得团团转，你当时一定觉得我很蠢吧?”
  “我为了你出去买吃的，差点被闻弋拖进巷子里强奸。”
  “在内比，我事事都要看你的脸色，你稍不顺心就要……，就要……”
  宋清莳很不想顾脸上汹涌的泪水，但眼睛就跟中了催泪弹一样，又酸又涨。
  “你还恐吓我，要把我丢到红灯区去，还有成柯，他是个变态，他嗝～”
  宋清莳这一哭就打嗝的毛病又来了。
  “每天我都生活在胆战心惊中，你说对我好，天天又折磨我，我他妈每天痛得路都走不动。”这是她第一次说脏话，因为这段经历她说出来不加点粗话不解气。
  宋清莳全然不顾顾北霆已经黑到极致的脸，冲着男人就是一顿眼泪簌簌的输出：“你还说喜欢我，这就是你的喜欢吗?那你的喜欢真恶心!”
  印象当中宋清莳话从来没说这么多话过，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很怕他。
  一向巧舌如簧的他却哑口无言。
  在内比，他就是天，没有人敢指责他，更没有一个女人会反抗他，她们只会一味的迎合和谄媚。
  顾北霆回想宋清莳说出的这些罪状，他本该不以为意，却反常的陷入了沉思。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在安云过的什么日子?”
  她没回头：“闻弋，我知道你在这儿。”
  从暗处走出来的男人照例冷脸黑衬衣，只是这一次容貌再不精致，原本镌刻清冷的脸上胡渣横生，眼眸更是深陷眼窝，黑黢黢的阴沉至极。
  “我一到安云就被抓到了闻珏床上，闻珏跟你一样都是禽兽，我差点没被他干死，后来又落到了闻弋手里，我只能依附他。”
  “他们俩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威胁我、把我丢给其他男人，我怕极了，我在那被欺负、被辱骂、被下药，还被拍了那种视频，我活得生不如死。”
  “沉知屿假惺惺的说能带我回来，也不过是消遣我而已，我像个蠢货一样，闻珏把我卖给沉知屿，两个人把我玩儿得团团转。”
  闻弋盯着地上因为情绪激动而身体抖动的女人，她很小一团，跪在地上孤苦无依，他很想抱住她，又怕她厌弃。
  “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以为结束了，但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女人近乎崩溃：“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随即又是情绪反转：“世界上女人多得是，你去找个你情我愿的行吗?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我不喜欢。”
  顾北霆初衷未变，强势宣告：“我要你。”
  宋清莳觉得刚才跟顾北霆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我不要你，我讨厌你、恶心你，你知不知道?”
  一声冷笑在这蝉鸣不止的夏夜格外突兀，是宋清莳笑的，表情还有些许无奈：“我要是不跟你走你又要把我打晕带走吗?”
  看顾北霆脸上那反应宋清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男人表情凝重：“你要怎么样才跟我?”
  宋清莳就没见过顾北霆这么普信的男人。
  “跟我走，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对我好?”宋清莳嘴唇颤动，吸了一口鼻涕：“你们这些人的话都不可信，尤其是你。”
  “你是不是都快忘了你是怎么教我的?让我不要相信男人，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她落到今天，一半怪自己太软弱，另一半就是拜顾北霆所赐。
  宋清莳眼泪滚滚而下，声音更是哀怜悲怆：“顾北霆，我讨厌你。”
  男人强忍心中的怒气，他大可以跟之前一样用迷药把人弄晕后带走：“那你要怎么样?我要怎么做你才跟我走?”
  女人止住了声音却没停止哭泣，埋头撑在地上哭，身形摇摇欲坠。
  “好，讨厌我是吧!”
  宋清莳的手被顾北霆粗糙宽厚的手掌抓在手里，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硬的东西，夜太黑她看不太清，但她能感受到，是一把枪。
  她想要推脱，但顾北霆把她握得很紧，而且枪口对准了顾北霆。
  “你干嘛?松手，别碰我，顾北霆——”
  “正好闻弋就在这儿，你开一枪，我把那颗子弹还你。”
  “开枪啊，不是后悔救我吗?”
  宋清莳觉得顾北霆疯了，握着那把枪就跟攥着烫手山芋一样：“放手，你快放手，神经病!”
  她冲着顾北霆怒吼着：“你是不是疯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顾北霆也是个暴脾气，怒瞪双眼：“那你要我干什么?怎么样才跟我走?你说呀!”
  “是想让我把他们都杀了吗?那你说，先杀谁?闻弋吗?”
  枪头立刻调转，顾北霆举枪朝着闻弋。
  这一次，宋清莳变成了夺枪的人。
  “顾北霆，你有病吧?”
  带着刻薄劲儿的男人疯癫又暴怒：“我他妈要杀他你就那么激动?这么怕他死?同样是强奸你的人，你敢说你没喜欢上他?”
  宋清莳张着水润的嘴呼吸，因为打嗝眼泪滑落的速度更快了：“疯子。”
  “砰——”
  宋清莳急转头去看闻弋，发现男人毫发无损，拉着厌世脸手举着枪，倒是身边的顾北霆倒下了。
  顾北霆捂着中弹的位置，血液快速从伤口处喷洒而出。
  宋清莳呆傻的怔住了，俯身去看倒地的顾北霆：“顾北霆!”
  闻弋阴恻恻道：“他太吵了，你这次可以不救他了，走吧!”
  宋清莳惊愕的去站在那儿的闻弋：“你是不是也疯了?”
  闻弋：“你可以走了，以后我和他都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中弹的顾北霆居然还有心思嗤笑。
  宋清莳觉得现在他们三个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一群疯子。
  即使是现在再让她选一次，她也会重蹈覆辙，因为现在的她就算知道了顾北霆是什么货色，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愣着干嘛?打电话呀!”
  ————
  闻弋:分分钟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