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joey，不是我说你！林健岳有什么好！别人要有你这种机会，早就脱掉秦董的内裤了……”
  “白姐……请你文雅一点……”王祖贤翻了个白眼，拿起床头的巧克力盒子，悠闲地躺在床上，长发披散下来如同一只优雅的黑天鹅，理都懒得理她：“我们是朋友，你别乱说话。”
  “呵呵呵……男未婚女未嫁，哪来的纯洁的男女关系？joey啊……你讨厌他？”
  王祖贤彻底不想理她了，她发现自己的经纪人越来越八卦，尤其现在，她感觉心中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烦躁。
  就是没来由，她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想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越说越烦。
  “年少多金，没什么负面新闻，嫁了他一辈子就锦衣玉食……”白卓馨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数着，她不想放过王祖贤——即便对方已经因为她的聒噪侧过了身子，她还是绕到对方正面，两只手捂着王祖贤的脸，挤出一个猪头的样子：“joey……他长得让你讨厌？”
  王祖贤不说话，又翻了过去，白卓馨锲而不舍地绕到另一边，把她伸向巧克力的手轻轻拿开，再次挤出一个猪头：“有体味？”
  “没有。”王祖贤认命地叹了口气，回答了一句话，忽然觉得不烦了。
  很奇怪，直面这个问题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自己烦什么呢？朋友关系而已，自己是被白卓馨绕进去了，都怪身边有个长舌妇，下次趁她睡着用胶布粘上……
  “不爱干净？”白卓馨数落着男人最令女人讨厌的几大罪状，一条条说着：“自私？不孝顺？骂脏话？没素质？”
  “白姐……”王祖贤彻底焉了，脸埋到床上的头发里，就像一只困倦的小猫，有气无力地说：“他这么好，你嫁他好了……”
  “死妮子，姐是在给你考虑！咦……”白卓馨刚说完，手忽然碰到了什么，正准备拿起来一看，王祖贤却忽然像被惊醒的猫那样，一爪子抢了回去，放在自己胸口，用头发埋起来，根本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那是什么？”白卓馨好奇地拨弄对方的头发，越弄，王祖贤越不拿出来，最后干脆再次翻身。
  “你不管，我的私事。”看着再次绕过来，满眼八卦神色的白卓馨，王祖贤把眼一闭：“我要休息了，明天我要先回香港，联系李连杰，周润发这些大哥，你别闹我。”
  终于把白卓馨连赶带骗地轰出去，王祖贤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肚子底下拿出了那个包装盒。
  一个很普通的，用包装纸包装好的盒子。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一铁盒糖果。味道很奇怪，先极度酸，后来又极度甜。她记得老板叫它魔鬼糖，有一次和romeo出去尝了一颗，秦远峰说过很喜欢这个有趣的味道。
  她静静地看着糖果，那种烦躁感又一次浅浅地泛了上来，就像夏天夜晚的秋千，飘飘荡荡不着力，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有点莫名的焦躁。
  她想了很多。比如为什么要买这盒叫做魔鬼糖的糖果，因为她觉得对方帮助了她太多太多，她要怎么报答？
  身子？这不可能，自己不是妓女。对待感情虽然不算有始有终，也是敢爱敢恨，面对林家这么大的阻力，全香港影视都在拒绝自己，秦远峰站了出来，一个电话让林家马上改口，这种大恩，挽救了自己的事业，无以为报。
  钱？更是笑话，别人的钱多的都用不完，虽然今年的福布斯富豪榜还没有出来，但是绝对会有他。
  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报答？
  虽然是朋友，但是如果觉得对方为自己做的是理所当然，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一点态度都不表示，别说对方怎么想，自己都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她觉得心意才是最可贵的，所以早上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跑到纽约市郊去买了这盒糖，因为她想买其他店子里没有的口味，所以去了纽约的批发市场，而食物批发市场，在郊外。
  来回接近四个小时，她本来喜滋滋地准备晚上交给对方，打开门却直觉觉得，她不应该给别人。
  “啊……”她手指吃痛，微微轻呼了一声，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已经不知不觉打开了包装，里面是一个银色的精美铁盒，上面有一个魔鬼的头像。
  脑袋有点晕乎，她情不自禁地轻手打开，神使鬼差地轻手拈起一颗，莫名其妙地放进嘴里。
  好酸！
  她差点眼泪都冒出来了。
  就在她酸的流眼泪的时候，花浮影和秦远峰正漫步在纽约时报广场，花浮影指了指旁边的炒冰淇淋，秦远峰立刻买过来一盒。
  “坐。”花浮影很满意他的表现，笑着用扇子点了点商业街旁边的座椅。等坐上去之后，她打开盒子，用叉子叉了一块，抿着嘴带着微笑，举到秦远峰面前。
  秦远峰笑眯眯地张开嘴，预料中的芒果味炒冰淇淋没有出现在嘴里，反而在花浮影狡黠的目光中进了对方的嘴。
  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边缘有一点点奶渍，秦远峰看到喉咙一紧。花浮影还伸出小巧的香舌添了一圈，仿佛在回味，眼神却是满满的恶意。
  “你行李放我那里了……”秦远峰坏笑着靠在对方肩膀上，用有点扎人的头发拱了拱：“是睡我那？”
  花浮影悠闲地再叉起一块，笑道：“没错。”
  还不等他高兴，下一句话就是：“然而我改变主意了。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另外给我定了一间房。”
  靠！
  还在生气呢！
  第1002章 年老的睿智和年轻的锐利
  “记得这里吗？”不等他纠结，花浮影忽然放下盒子，拉起了他的手，柔软白嫩的十指从他手指间穿过，变成扣在凳子上的一只手。
  淡淡的暖意从秦远峰心中划过，他这才发现，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对方一起逛街了。
  “纽约时报广场。我怎么不记得。”他笑着看着周围的景色，越夜，越精彩，这句话在纽约曼哈顿纽约时报广场得到最完美的体现，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灯火辉煌的广告牌，张狂大笑的行人，热热闹闹的摊位，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第二大都市的繁华。
  “你不记得了。”花浮影没生气，只是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指着对面，她轻声道：“你看，那里，那里有个中餐馆。开在纽约曼哈顿这种地方，一个中餐馆味道不好是不行的……”
  “等等。”秦远峰用修长的手指夹了夹对方如同白玉的十根手指，换来对方一声带着一丝羞涩的怒瞪，他笑道：“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有点耳熟？”花浮影咬着嘴唇，用手指夹他太吃亏，也太傻气，她干脆伸出另一只手在对方手上狠狠一拧，轻声怒道：“是头猪说的。”
  秦远峰愕然。
  “八宝鸭，糖醋里脊，珍珠丸子，炒三鲜……”花浮影一口报出五六个菜名，秦远峰当时就懵了。
  花浮影笑的更危险，身子柔柔软软地倒进他怀里，咬着他的耳朵——他甚至能听到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咱们回上海也分房睡！”
  “不不不……要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秦远峰风中凌乱。
  花浮影脸上一点都没有羞涩的神色，从他怀里坐起来，哼了一声：“当初我来美国，你送我，第一顿饭就是在这里吃的。”
  她有些感慨地转过身，看着周围繁华的曼哈顿，叹了口气：“转眼……几年了啊……当初还不觉得，要走的时候，才感觉自己也没怎么好好逛过纽约，那家馆子，我也只去了一次……”
  秦远峰恍然大悟，却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对方，过了好几秒，才说：“你居然还记得？”
  “你居然记不得？”花浮影一撇嘴，准备把手从对方手中抽开，却被夹得死紧。她没好气地说：“松手。”
  “不。”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花浮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我就没生气。这么严肃干嘛？”
  “哪儿严肃了？你今晚整晚上都不对劲，更年期？”
  “……我警告你，你滚回去跪搓衣板！”
  一夜的逛街，其实什么都没买。不，是并没有买什么高档的衣服，奢华的奢侈品。而是买回去了一堆印第安发饰，毯子，头骨等等。
  花浮影走得云淡风轻，秦远峰抱得吭哧吭哧。
  不过情商不高的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他还说一句：我让我助理来抱，回去绝对是一个月搓衣板的节奏。
  等等……搓衣板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等把一堆零碎的小物件抱回房里，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然而花浮影果然没有在他房间睡，优哉游哉地晃悠着小包，迈进了隔壁的房间，并且禁止他冒充服务员过来敲门。
  一夜郁闷得抠脚，第二天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看了看表，竟然已经是十点过了。
  他打开门，苏黑夜就诚惶诚恐地放上一叠资料：“秦董，虽然我知道您的大脑早上起来的几分钟就能赚到几万美元，但是……如果您能仔细阅读一下今天的报纸，我相信您应该赚到十万美元。”
  大清早起来听见有人恭维是一件非常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恭维者还拿着早餐的时候。秦远峰拿过来杂志，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他看的是欧美最权威的电玩杂志emg，虽然他不少内容都是照搬的fami通，但是无损它欧洲之王的名气。然而，这份欧洲之王上面用鲜红的大字写着“四天！还有四天！四天以后我将亲自前往迈阿密！为所有玩家亲自揭露生化危机的真面目！”
  这一期的封面，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黑色的封底，如同秦皇朝在电视上当众发布的最后一副影像。
  他笑着打开杂志，但是第一页，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本来，应该是业界重大新闻的第一页，现在满满当当刊登了各种各样的信件留言，全是照相机截图！
  “我希望这一次生化危机首发定在美国！不管在哪里！我必定第一个去观看！另外，我希望没有看过秦皇朝首发的玩家，一定！一定要去体验一下！那是无与伦比的体验！”——疯狂的秦皇朝粉丝戴夫。
  “追了三次秦皇朝的首发，泰山首发让我震撼！强烈强烈希望，能在我们美国首发！无论在哪！这是我最衷心的祈求！”——口袋妖怪迷安娜。
  “没有享受过首发的玩家，对于秦皇朝游戏体验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我听说秦董现在正在美国。强烈希望当地政府扣留人质！不首发绝不放他回去！”——期待首发的安迪。
  “这是怎么回事？”秦远峰嘴角抽筋：“这是emg向我们示威？”
  “他们还没这个胆子向秦董这样业界至尊示威……不过，emg的总编就在外面，希望能见秦董一面。您看？”
  “不见。”秦远峰封了个哈欠：“还有四天，我希望四天后给他们的答案是完美。至于在哪里首发，由我来决定，我会考虑玩家的意见，这点你转达给他，本来很大可能就在美国首发。”
  “另外，准备去迈阿密的机票。这可是秦皇朝第一个正式的海外分公司，我不到场说不过去。告诉钟董，我去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四天后的布置，如果出了一点纰漏，他提头来见。”
  “扎。”
  “嗯？”
  “……是，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在一间别墅之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凝视着眼前的报表，目不转睛，看似随意地问道：“六年……没有出一次商业上的失误？”
  “是的。”身边的年轻男子，帅气逼人，却恭敬地说道：“叔叔，我的个人意见，是给他提到a级，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规模，在b级实在是太……”
  “太什么？太亏待他们？”老者转过身来，打开一盒雪茄，静静地拿了一根，年轻男子立刻帮他点上，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才叹了口气：“汤姆……你还是太年轻了。”
  “请指教。”
  “秦皇朝，按照业绩，按照盈利，按照知名度，a级没有问题。abcd四个等级，还有至高无上的s级股票，这本身是我们投资顾问对我们身后那些真正巨擘的一种数字化的归纳方案。将秦皇朝归于b级，是我主动要求的。就算今天上面的阁下亲自询问，我的意见也是看看再说。”
  “为什么？”汤姆疑惑地问：“您不是说他是中国公司吧？我认为，资本是没有国界的。它如果能让我们赚钱，那些巨头们谁会管他是哪国公司？苏联公司都不会在乎。”
  “当然，我的孩子……如果仅仅因为这一点，我还不至于把他暂定为b级股票……”老者想了想，打开抽屉，拿出一份合约：“你看看这个。”
  “这不是我们赞助的大学吗？”汤姆看了一眼就差异地说。
  “没错……”老者眯了眯眼睛：“正因为它是我们赞助的，我们才能获得每个季度审核他们内容的资格……你知道吗……因为他这一手，我们背后那位阁下，竟然亲自派了调查组去调查了这份合约。他是真对秦皇朝动了心……然而，得出的答案，是那个被大学研究所认为‘小发明’的东西，或许能占据巨大的市场。”
  “秦皇朝买断了发明东西的那个人。”老者下一句话，让汤姆的眼睛都亮了亮。老者接着说：“够聪明吧？等着吧……秦皇朝还有后招……他所图不小。我看，他是朝着几十倍的融资前进。汤姆啊……你知道吗？咱们背后的那位阁下，今天钦点了投资a组的人去迈阿密，预计秘密参加秦皇朝的分公司开业典礼……我们是他的仆人，我们如果表现地比他还强大，还精明，他会怎么想？”
  “这件事，那位阁下已经认为这是一桩‘可能’的大买卖，决定亲自接手了……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作为仆人，就应该收敛起自己的锋芒。让对方尽情发挥。汤姆，你记住，任何真正的成功人士，尤其是如同他一般的天之骄子，他们心中的骄傲，自信，如同一面强大的网，毫无破绽。他们不需要也厌恶一切质疑他的人，所以，秦皇朝即便晋升内部评价的a级，也只有他能做这个决定，我只要做好这个陪衬就好。”
  “我们还缺什么？钱？名誉？不，我们什么都不缺。我们只缺能享受这些的时间。让那位至尊一般的阁下感受到我们的用处，又不觉得我们难用，也不会觉得大材小用，这才是我们好好享受下去的办法……”
  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经事故的深邃笑容，仿佛绽放出老人深沉的智慧。汤姆微微鞠躬并没看到，沉吟了一下问道：“是那个刚处理过那位阁下和‘金融大鳄’索罗斯阁下关于借贷纠纷问题的a组？”
  没有回答，他抬头看的时候，老者已经闭上了眼睛，随意地挥了挥手。汤姆微微鞠了一躬，静静退下。
  屋外，阳光明媚，四月美国的风带来了海岸潮湿的新鲜空气，汤姆深深吸了一口，忽然笑了起来。
  “叔叔，我敬佩你，您是一位真正的伟人。”
  “但是，您这样的伟人，最后也委身于那位巨头的麾下……我承认，那个公司是华尔街的无冕之王，但是，这样因为保身而选择做陪衬的做法，却不适合我。”
  “我的路，要由我自己来走。我还没有到可以安稳的年纪，所以……”他笑了笑，意气飞扬：“秦皇朝，也许我应该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