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节
作者:牛凳      更新:2023-04-17 06:16      字数:5043
  王自成一拍桌子,道:“这个瘪犊子!老夫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就会给我们太原王氏惹祸!”
  停顿了一下,王自成满脸委屈的说道:“秦国公有所不知,王思榜以前确实是我们太原王氏之人!不过……我们太原王氏早就把他从族谱上除名了!此事人尽皆知!”
  郭业冷笑道:“该不会是王思榜救了天福和尚以后,你们太原王氏为了推脱,假意和王思榜断绝关系吧?”
  “那哪能呢?您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了,王思榜,我们太原王氏就是盼望着他长大以后能够金榜题名!怎奈这小子从小就不喜欢念书,只喜欢舞枪弄棒的。后来竟然离开家族,与江湖人来往!把我们太原王氏的脸都丢尽了!早在三年以前,我们太原王氏就把他开革出家族了!”
  “此言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们都签好了文书,上面还盖着官府的大印!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哪天我带给您看看!”
  这种话一般人听了就会信以为真,但是郭业却不会上这个当。
  《水浒传》里边,宋江怕给家里招灾,早就和他老爸,把断绝父子关系的契书写好了。但是人称“孝义黑三郎”的宋江,跟宋太公就没有父子之情了吗?当然没有,人家该咋过,还是咋过。这只不过是一种避免风险的手段。
  太原王氏的这一招,在唐朝算是超越时代的新骗术了,但是可惜遇上了穿越而来的郭业郭子仪,被他一眼看穿!
  当然,现在无凭无据的,郭业也懒得现在揭穿他。他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们太原王氏和天福和尚没有瓜葛,一切都是王思榜自作主张!”
  “多谢秦国公。”
  既然知道这次讲和,五大士族毫无诚意,郭业也就懒得虚与委蛇,道:“那咱们今天就算讲和了,以后只要你们五大士族奉公守法,本公就不会特意针对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儿……”他站起身来,接着道:“咱们就此别过!”
  李乐咏伸手一拦,道:“秦国公慢走!”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强留本公?”
  “草民不敢!在下的意思是,您既然来了,就别忙着走啊。我们五大士族和您讲和是非常有诚意的,特意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聊表寸心,还望秦国公笑纳!”
  郭业摇头道:“算啦,本公位极人臣,富可敌国,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早就不贪图口腹之欲了。”
  李乐咏微微一笑,道:“您这话可说错了,有些东西,您再大的权势,也寻不着。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到!我们五大士族屹立千年,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这话说得,倒是真令郭业感兴趣了,道:“既然如此,就把你们独到的东西都端上来吧!”
  李乐咏一摆手,就有个伙计端上来一盘物事,道:“秦国公请看,这样东西您可满意?”
  郭业一看这东西,好悬没气乐了,道:“李老先生,您吹了半天,敢情说得就是这个呀!这不就是樱桃吗?有什么奇怪的?”
  李乐咏摇了摇头,道:“老夫本以为秦国公虽然有暴发户之嫌,但是富贵这么久了,总得吃过见过。今日一见,实在是……唉,见面不如闻名啊!”
  郭业被他说的心里边犯嘀咕,莫非真是咱孤陋寡闻了?他拿起一粒来,轻轻德放在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郭业道:“李老先生,您就别故弄玄虚了!本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是樱桃!”
  “嗨!老夫又不是说那不是樱桃。您想想,现在才是四月光景,能吃到樱桃,不是很奇怪吗?”
  “您的意思是……”
  李乐咏得意洋洋:“樱桃一般是五月才能成熟。要想在四月吃上樱桃,只有求到我们陇西李氏的头上!就算当天的大唐天子,也别想在四月就吃上樱桃!”
  郭业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在现代社会,樱桃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郭业从来不觉得在四月能吃上樱桃,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没想到堂堂的陇西李氏的家主,竟然会因此洋洋得意!
  他勉强敷衍道:“果真如此?佩服佩服!”
  大家都看出来郭业的言不由衷,王自成道:“陇西李氏的早熟樱桃,确实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您再看看我们太原王氏给您准备的东西!”
  看到太原王氏的东西,郭业更是无精打采,道:“王家主,你们太原王氏就拿荔枝出来糊弄人,也太没诚意了吧!”
  王自成颇为惊讶得说道:“您一个北方人,还认识荔枝?”
  郭业一撇嘴,道:“切,别说荔枝了,就是火龙果我都认识!”
  “火龙果?那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郭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貌似火龙果要明朝的时候才能传到中国,在大唐,还没有这玩意儿呢!
  他顺嘴胡诌道:“火龙果也是一种水果,产于南方的一种树上,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过三千年才能成熟。吃一颗身轻体健,吃两颗耳聪目明,吃三颗……”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有点吹过头了,郭业改口道:“吃三颗,就不能再吃了!”
  “为啥?”
  “这玩意儿也怪,吃上两颗就对人体有绝大的好处。吃上三颗,就会把以前的好处全部抵消,若是还要再吃,就会转为剧毒之物,令人肠穿肚烂而死!”
  王自成道:“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奇物!难道是物极必反的道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王某受教了!”
  郭业点头道:“所以说嘛,你这个荔枝平平无奇,真是让本公提不起兴趣!”
  “秦国公此言差矣……”
  郭业一摆手,道:“你是不是想说,荔枝在南方平平无奇。能运到北方就非常不容易了?”
  “正是,荔枝不耐久存,摘下来之后,一日而色变,两日而味变,三四日而香变,五日之后,荔枝的色香味就全没了!要想把荔枝送到这里,必须才采摘下来,就快马加鞭送来。您看看这荔枝,色香味俱全,可想而知,我们太原王氏费了多大的功夫!”
  郭业冷笑道:“难道你们太原王氏能一日之内,把荔枝从岭南运送到密州府?真是笑话!不过是特殊的保鲜技巧罢了!你们是不是把刚摘下来荔枝装在刚砍下的竹子做成的竹筒里,然后用泥或蜡密封好,才运来此地?”
  看来郭业对荔枝里边的道道是门儿清呀,王自成大生挫败之感,道:“这个窍门,乃是我太原王氏的不传之秘,不知您从何得知?”
  郭业哂然道:“什么不传之秘?不过你们太原王氏敝帚自珍罢了!”
  王自成败下阵来,人们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卢金化!
  卢金化微微一笑,道:“秦国公,在下的这个东西,您指定是没见过!”
  看着伙计端上来的东西,郭业不由得大惊失色!
  第1559章 班门弄斧(2)
  郭业面露为难之色,道:“这个东西……在下还真不知道它叫什么。”
  有了陇西李氏和太原王氏的失败,卢金化这一次胜利越发显得难能可贵,他站起身来,面露微笑,大度得说道:“秦国公不认识此物并不奇怪。想当初有一个盗墓贼被我们范阳卢氏抓住了,他偷了一个汉代的古墓,带出的东西里面就有此物的种子。此物长成之后,我范阳卢氏遍查古籍,才知道此物的来历。”
  崔少泽看着眼前红红的果子,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郭业咳嗽一声,打断了崔少泽的话,道:“在下只是不知道你们把此物叫做什么,对于此物可熟悉的很,众位可不要误会了!”
  卢金化道:“今天是我们五大士族,特意拿出一些新奇之物来招待秦国公。不管秦国公认得还是不认得,都是我们五大士族的一片心意。来来来,咱们一起品尝。”
  崔少泽也道:“卢兄说得有理,其实秦国公能认识荔枝就算很了不起了,就算不认识您这个东西,也是人之长情。不足为怪,不足为怪!”
  李乐咏打了个哈哈,道:“要我说,还是得怪你们范阳卢氏的根子太深,底蕴太厚。拿这种东西出来,让秦国公怎么猜?这等奇物,即便是老夫,也是见所未见呀!”
  ……
  ……
  这些老狐狸,一唱一和,认定郭业根本就不认识此物,刚才所言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不懂装懂!
  郭业心里这个气呀,暗想,尼玛这不就是西红柿吗?有什么好吹牛的。你家郭小哥吃过的西红柿比你们见过的都多!
  我刚才见到西红柿后,脸上变颜变色,不是因为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而是因为这玩意儿貌似是明朝的时候才传入中国的,怎么现在就有了?西汉古墓……难道西红柿不是原产美洲,咱们中国在西汉的时候就有了?
  他说道:“卢家主,在下方才说的可不是妄言。此物我郭业认识,一般把他称为西红柿或者番茄。只是不知道众位把此物叫做什么,才说不知道是此物的名字。您要是不信的话,不妨听在下说说此物的物性。”
  崔少泽轻哼一声,道:“秦国公您这么高的身份,可不能信口开河!什么西红柿?什么番茄?崔某闻所未闻。此物古已有之,史籍之上有明确记载,这就是传说中的朱果呀!”转过身来,崔少则问卢金化道:“卢兄,在下猜的对不对?”
  “不错,我们范阳卢氏也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朱果!”
  郭业微哂道:“朱果?五千年一开花,五千年一结果,所以有万年朱果之称。您别告诉我您这个玩意儿是种了一万年才得来的。西红柿这玩意儿,春天种下去,夏天就能收,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这……古人的典籍或许夸大!”
  “夸大?那传说中,吃了朱果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你们范阳卢氏既然有朱果在手,有谁长生不老了?退一万步说,可有人活过一百岁?这就不能用简单的古籍夸大来遮掩了吧!朱果和西红柿,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
  卢金化被郭业说得老脸羞红,道:“即便此物不是朱果,也绝对不是什么西红柿。西红柿这个名字,在哪本书上记载过?”
  “卢家主还请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古籍确实没有记载此物的名字,不过这和在下认识此物并不矛盾。我来问你,此物是不是吃起来微酸?”
  “呃……您猜对了!”
  “猜什么呀,我本来就认识。我再问你,此物是不是刚结果时是青色,等到成熟方能转红?”
  “确实如此!”
  “此物是不是既可生吃,又可熟吃?”
  “这……我们范阳卢氏都是生吃的,难道这个东西还能做熟?”
  郭业道:“那是自然。西红柿炒鸡蛋可是一道不错的菜,难道卢家主没有吃过?”
  卢金化更羞愧了,道:“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没吃过不要紧,来人呀……”郭业伸手一招,一个伙计走上前来,道:“你们拿着这个果子和鸡蛋同炒,给众位老爷子改善改善伙食!”
  伙计面露难色,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您说得简单,这么稀罕的东西,我们厨房的大师傅可不敢动手!再说了,您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西红柿炒鸡蛋,我们也不会做呀!”
  想不到这年头,西红柿炒鸡蛋都成了高科技了!
  郭业堂堂的大唐礼部尚书秦国公,此时当然不能捋胳膊挽袖子,亲自下厨,那也太有失身份了。他叹了一口气,道:“伙计,你取纸笔来!”
  文房四宝倒是有现成的,郭业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就把西红柿炒鸡蛋的做法写下来了。这个菜是最简单的家常菜,想做不好也难,倒也不用担心大师傅的手艺。
  一会儿功夫,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就端了上来,郭业道:“众位尝尝,西红柿炒鸡蛋的味道如何?”
  说着话,郭业自己已经捻了一筷子,尝了一下,道:“大师傅手艺不错,味道还行。就是盐放的少了一些。”
  五个老头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天下什么好玩的都玩过,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但是从未吃过西红柿炒鸡蛋,吃完了之后,纷纷赞不绝口!
  “这道菜色香味俱全,真是人间美味呀!”
  “想不到秦国公对饮食一道,还有如此研究,小老儿佩服!”
  “说来惭愧,我们范阳卢氏一直以为此物是朱果,生吃为佳。没想到此物竟然要和鸡蛋同炒,才是适得其所。”
  ……
  ……
  等他们吹捧完了,郭业才道:“西红柿就是一种普通的蔬菜,诸位老人家第一次吃觉得不错,吃的多了,也就不会感到新奇了。其实西红柿不光能炒鸡蛋,西红柿炖牛腩,西红柿炒豆腐,味道也都不错,众位回去以后都可以尝试一下!”
  本来一场好好的炫耀行为,变成了班门弄斧,几个老头都有些尴尬之色,对于接下来的节目,也有些失去信心。
  卢金化捅了捅崔少泽,道:“该你们博陵崔氏的了!”
  崔少泽推脱不过,一招手,伙计就把博陵崔氏准备好的东西,端了过来。这下他也不敢装逼了,道:“秦国公可认得这个……昆仑紫瓜?”
  “昆仑紫瓜?”听着名字倒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郭业仔细一看,还是大失所望,道:“茄子?”
  崔少泽对此早有心理准备,道:“此物确实有人叫做茄子,秦国公说对了!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向秦国公请教一下!”
  “你又有什么事情想考我?”
  崔少泽道:“草民不敢!刚才您让西红柿与鸡蛋同炒,令在下大开眼界。在下也颇好饮食一道,只是想请教一下,昆仑紫瓜除了平时的做法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做法?”
  “你们平时是怎么吃茄子的?”